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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生民，非為王也；而天立王，以為民也。

    故其德足以安樂民者，天予之；

    其惡足以賊害民者，天奪之。

    荀爽捏著頜下一縷山羊胡，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劉鑠，此刻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種極其強烈的感覺，彷佛正在見證一個真正的王者誕生。

    隨即。

    他又扭頭瞥了眼自己的侄兒荀彧。

    當(dāng)年，何颙稱之為“王佐之才”，潁川荀家人皆以為只是稱贊荀彧的才華，但現(xiàn)在來看，似乎更有他識人的眼光。

    現(xiàn)在的荀彧儼然已經(jīng)成為劉鑠的左膀右臂，王佐之才的美譽真正與之契合，相信不久，潁川荀家必將因荀彧而興盛。

    至于女荀？

    荀爽腦海中閃過一系列的猜想，卻最終搖頭粉碎掉這些幻想，長舒了口氣，只當(dāng)它是干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抱有半分希望。

    ......

    短暫的沉默過后，劉鑠也終于從悲戚中回過神來，朝著滿座士族、鴻儒揖了一揖，極其鄭重地道：

    “拙著一篇，望企賜教。”

    啪！啪！啪！

    下一個瞬間，上首鄭玄率先鼓掌，隨即滿座士族、鴻儒齊齊鼓掌，驛館頂層中充斥著雷鳴一般的掌聲，甚至不少士族已經(jīng)感動到飆淚。

    鄭玄也終于明白，為何劉鑠的這篇詩文要以《蒿里行》命名，因為他真正的目的，正是為了祭奠那些慘死在戰(zhàn)爭中的百姓，而非歌頌自己討董的功德。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的剎那，即便是早已做好準(zhǔn)備找茬的劉岱，也不由地被掌聲洪流裹挾，心不甘情不愿地鼓起了掌。

    這一聲聲的鼓掌，彷佛令他孤身飄在幽冥的虛空，一切的感覺都停止了，只剩了茫然，剩了撕裂般的痛，剩了讓人崩潰的迷失。

    若是早知劉鑠能創(chuàng)作出如此佳作，自己又何必枉費心思害他，可現(xiàn)在倒好，不僅人沒有害成，反倒令自己成了跳梁小丑。

    聽聽這雷鳴一般的掌聲，掌聲越大，代表著兗州士族對他越是支持，如今再想要拉攏兗州士族為己用，非得下極大的功夫不可。

    “該死！”

    劉岱暗自嚼啐一口。

    他有種被劉鑠按在地上，大耳光子左右招呼的感覺，臉上竟是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莫要丟人現(xiàn)眼。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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