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屠戶-《大遂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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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人不能預料以后,所以有些事注定無法挽回。
在八喜的心中,故事的版本是這樣的。
他幼年時,大約在他五六歲的時候,還有一個完整的家,他爹不愛別的,就愛殺豬,所以立志當了屠戶,負責屠殺附近好幾個村子的豬,這屠戶的營生,也足夠養家糊口。別人家吃青菜葉子的時候,他家吃的已經是燉排骨紅燒肉了,就他家鍋邊上掛的油,都夠別人家炒一盤菜的。
且他家祖上還余下些家底,一些字畫古董雖不十分名貴,也能換個百幾十兩銀子的。所以在方圓十來里的地方,他家的日子過的十分滋潤。
自從他娘搭上當鋪的伙計許俊,一切就都變了。
他娘嫌棄他爹一個屠戶是個粗人,不會講什么甜言蜜語,日子過的溫吞吞的跟燒不開的水一樣沒有滋味,于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夜,拎起他,收拾好箱籠,一并塞進馬車里,然后投奔了許俊在青城租住的房子。
二人勾搭成奸,從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又變賣了一些施家的字畫及瓶瓶罐罐,得到的錢都用來揮霍,許俊也干脆辭去了當鋪的差事,專心在家里窩著享樂,可惜坐吃山空,金山銀山也會變沒,沒過幾年,月娘跟許俊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了銀子,摟著睡覺也不香了。
月娘跟許俊互相看不順眼,你嫌棄我沒個正經營生不能養活妻兒,我嫌棄你脾氣暴躁沒有一點兒女人味道。
再后來家里米缸見了底,一家人餓得前胸貼后背,什么燉排骨紅燒肉,只能在夢里想想。八喜正是那時候病的,躺在破床上,一天天聽著隔壁房間的爭執聲,扔碗摔盆聲,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他恨自己的娘,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跟了許俊,跟了許俊二人又要鬧崩,讓他一個孩子顛沛流離,從小就寄居人家的屋檐下,說幾句話或是吃碗飯都要看別人的眼色,如果不是他們,他八喜也是施家正經的主子少爺,以后娶妻生子,靠著祖蔭,日子也壞不到哪去。
更可恨的在后頭。
一場旱災,餓死了不少人,糧食價格貴得離譜,當初一個燒餅四文錢,后來漲到十文。八喜的病又一直不好,后來干脆也沒錢請大夫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月娘跟許俊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尖著嗓子的老頭,老頭子就著昏暗的燭火對著許俊摸摸摳摳,撓撓捏捏,又看了看八喜的臉面,最終才點了點頭,給了月娘他們十兩銀子,當夜就差人扛了八喜去。
八喜本以為他是被親娘賣了,賣了也好,眼不見心不煩,也省得跟著他們過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或許換個富貴人家,還能有些活路。
換的人家是夠富貴的。宣國皇宮。
可惜的是,做了太監。
那老頭帶八喜回去以后,請了大夫調理了兩個多月,八喜的病漸漸的有了起色,面色恢復如常,身上也有些肉的時候,老頭就帶他吃了一頓很豐盛的飯菜,席上有臘鴨子,燉王八,羊魚鮮湯,野雞子,還有粳米粥,小點心,葡萄甜酒。
記得席上老頭還叫了幾個姑娘作陪,這樣的席面,后來八喜才知道,叫喝花酒。八喜記得那些姑娘都很香,腰身都很軟,坐在他旁邊,一個勁兒的拿羽毛扇子撓他的臉,弄得他想打噴嚏。
還記得老頭當時對他說:“不是不舍得花錢,姑娘都請了,可惜你太小,也用不著,就這樣吧,你也別有什么后悔的。”
早知后頭的事,八喜肯定滴酒未沾。
那晚的葡萄甜酒八喜喝了五盅,醉醺醺的,就覺得姑娘的身子軟,那羽毛扇也軟,飯菜也香,那酒是真甜啊,從小到大都沒喝過那么甜的東西。
醒來以后,八喜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張著腿,全身成一個“大”字,上身的衣裳還在,下身的褲子卻沒了,光禿禿的,就那么躺著,他感覺很害羞,試圖遮掩,可抬頭的勁兒都沒有,全身像被刀刮了一樣,隱隱約約覺得兩腿中間有風,風一吹,火辣辣地疼,那種鉆心的滋味,多少年他也不曾忘。
于是又在床上養了一個月,這期間幾乎吃不下飯,尿泡尿都疼得要他的命,發燒,昏厥,渾身冒冷汗,來來回回去鬼門關走了不知幾遭,才把這命留住了,可從此以后,褲襠里少了件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八喜曾想反抗,老頭的話讓他死了心:“你都這樣了,即使逃跑能去哪里?一個閹人誰會要你?你活不了的,到時候死了豈不是白受這些罪?你這沒娘疼的孩子,你娘但凡疼你一些,也不會賣給我,所以給自己爭口氣吧,我把你送宮里去,宮里都是好差事,伺候的可是皇族,以后得主子賞識,光宗耀祖也有可能。”
沒了子孫根,無法生兒育女,在青城只會遭人白眼,反正是死了一回的人,不如進宮。
進宮以后,因為年紀小,又被年長些的太監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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