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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游戲，沈黎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家里，保持著進入游戲前時的坐姿，半臥在客廳的沙發上。

    “第一關，成功通關。您可隨時進入游戲，期待您的再次挑戰。”

    手機屏幕泛著藍瑩瑩的光，沈黎看看時間，晚上9點50分。如果沒記錯，自己是在9點半左右進入游戲的。看來正如余天所說的那樣，游戲內的時間與實際時間并不同步，游戲里的1天相當于現實中的10分鐘。

    “丁零零……”一陣急促手機鈴聲響起，嚇得沈黎手一滑，差點就把手機掉落在地上。

    “小沈啊，剛才總編會上老大嚴厲批評了這次‘318殺妻碎尸案’的報道，很多信息都沒深挖，你看看《吳江都市報》和《每日快報》，關于受害者的家庭背景介紹就非常豐富啊。特別是《每日快報》，還專訪到了受害者的女兒，很有看點，現在網絡點擊率和轉載量都爆了。”

    說話的是社會新聞部的李部長。他口中的“318殺妻碎尸案”是指兩周前在吳江市發生的一起惡性案件。受害者的丈夫因懷疑妻子出軌，趁妻子熟睡之際將其殺害，分尸后分散拋棄，部分身體組織通過馬桶沖入化糞池。

    這起案件在全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尤其是犯罪嫌疑人分尸后還主動報警說妻子失蹤了，甚至接受電視臺采訪時還表現出對妻子的關心和擔憂，心理素質非常強大。

    “受害者女兒跟這起案件又沒關系，而且才上大學，這樣報道我覺得很不合適。”

    “沒有什么合不合適的，新聞要的是細節和曝光度，現在被別的媒體搶了先機，我們很被動啊。你當年采訪‘保時杰醉駕案’的熱情到哪里去了？”

    電話那頭，李總苦口婆心給沈黎加油打氣。

    聽到“保時杰醉駕案”，沈黎心中一陣羞愧。當年那篇上了熱搜的新聞報道，讓沈黎一戰成名，卻是橫亙在她心頭的一堵厚厚的墻。

    沈黎應付著掛了電話，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情。

    正糾結間，短信提示聲響起，信息內容很簡短——

    “你好，我是余天（戈）。”

    離開游戲前，沈黎和余天、萌萌互留了手機號碼。

    按照萌萌的說法，一起組隊打怪升級，彼此也有個照應。再不濟，還能幫忙料理后事。

    兩人約好第二天上午9點在雙環路的六度咖啡碰頭，街頭暗號是一本《白鳥與蝙蝠》。

    當晚，一貫睡眠質量極好的沈黎卻噩夢不斷，一會夢到在游戲中慘死的玩家，一會夢到自己被鬼新娘割掉頭顱。

    等到鬧鐘響起，沈黎已經是滿身冷汗。

    照照鏡子，兩個黑眼圈十分奪目。

    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六度咖啡，在靠窗的一個卡座里，坐著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大約27、8的年紀，穿著休閑西裝，一副銀邊眼鏡架在高高的鼻梁上，十足的禁欲系。

    沈黎看了桌子上的那本《白鳥與蝙蝠》，確定他就是余天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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