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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到傍晚時分，六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飯。

    和小區(qū)只隔著條馬路的一個大超市被改造成了食堂，分為地上和地下兩層，足以容納數(shù)千人同時用餐，烏泱泱的全是人。

    梵音他們幾個是生面孔，外形又出眾，很難不引人注目，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射在他們身上，尤其是梵音。

    “好久沒見過這么多人了，”秦歌湊近梵音，低聲說，“我都有點人群恐懼癥了，害怕他們突然變成喪尸沖過來。”

    “我也有些不太適應(yīng)，”梵音朝某個方向努了努下巴，“你看那邊。”

    秦歌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食堂的外圍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每個人手里都端著槍。

    梵音說：“守衛(wèi)這么森嚴，就算有人突然尸變，也不會引起太大騷亂，所以不用怕，放寬心。”

    梵音他們幾個分散開，排在幾條長隊的末尾。

    秦歌從后面摟著梵音的腰，下巴抵在她肩頭，懶洋洋地說：“左隊長、楊淮安和馬嬉皮會穿上那身制服，加入保衛(wèi)基地的隊伍，杜醫(yī)生要去實驗室，不知道基地會給我們倆安排什么工作。”

    梵音偏著頭說：“我聽陳煜煒說，基地里是有學校的，我猜你會繼續(xù)做老師。”

    她們今天在人力資源部填寫的那份《個人信息登記表》里，是有「職業(yè)經(jīng)歷」這一項的，梵音寫了個“無”。

    秦歌說：“那你應(yīng)該繼續(xù)做學生，去學校上課。”

    梵音失笑：“哪有這么好的事。”

    因為不能點菜，人們移動得很快，不到五分鐘梵音就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負責打飯的大姐掃她一眼，什么都不用問，先往餐盤里盛了一勺米飯，接著又盛了一點涼拌黃豆芽和半勺摻雜著不明肉類的燉土豆。

    大姐把餐盤放在不銹鋼臺面上，梵音伸手去拿的同時說了聲“謝謝”，她走到一旁，等了一小會兒，和秦歌一起離開。

    梵音看了看秦歌的餐盤，小聲說：“看來大姐是根據(jù)性別來判斷給多少飯菜的。”

    大姐給排在她前面的那個男人打了兩勺米飯，輪到她就只有一勺，菜量也只有那個男人的一半。

    “這就是無處不在的潛規(guī)則，”秦歌無奈一笑，“而我們只能默默接受。”

    吃完飯，走出食堂的時候，夜色已經(jīng)降臨，周遭的住宅樓亮起了萬家燈火。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徑直走到左流之面前，看著他說：“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左流之頓了下，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回去吧。”

    楊淮安有心想打聲招呼，卻沒能開得了口，抬腳走了。

    穿過馬路，進入小區(qū)，幾個人沒急著回去，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小區(qū)里游走，熟悉熟悉環(huán)境。

    雖然沒有路燈，但從家家戶戶的窗口泄露出來的燈光足以照亮沿途的人與物。

    g市沒有隨處可見的椰子樹，小區(qū)里種的大多是四季常青的灌木和小喬木，還有月季花、角梅以及其它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樹，將小區(qū)裝點得很漂亮，空氣里也彌漫著天然的清香。

    坐落在小區(qū)中央的小花園比別處都要熱鬧，吃過晚飯的大人帶著孩子在這里休憩、乘涼、閑聊，還有小狗兩只，屁顛屁顛地追逐著玩鬧的孩子們。

    這種安逸祥和的景象，在末世來臨前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凡日常，而現(xiàn)在卻成了一種奢望，明明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卻仿佛置身于一場夢，美好卻虛幻，教人不敢輕信。

    正應(yīng)了那句用濫了的箴言：平平淡淡才是真。

    走到十二棟，爬上十五樓，家里有電也有水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梵音回房間拿了兩件衣服，經(jīng)過客廳時被楊淮安叫住：“過來，先把藥吃了。”

    這小半個月梵音一直待在楊淮安眼皮子底下，他每次吃藥她也得跟著吃，想躲都躲不掉。

    一紅一白兩粒藥片就躺在楊淮安手里，梵音俯身低頭，溫軟的唇瓣輕輕貼上楊淮安的掌心，噙住藥片，含進口中。

    那短短一瞬的觸碰令楊淮安心跳紊亂，他若無其事地拿起水瓶，擰開瓶蓋，喂梵音喝水。

    梵音把水和藥咽下去，笑著說：“謝謝楊叔叔，我去洗澡啦。”

    楊淮安看著她走進衛(wèi)生間，然后“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水。

    梵音脫掉外衣，掛在門后的掛鉤上，摘下扎頭發(fā)的發(fā)繩，隨手放在洗手臺上。

    她抬眼看著鏡子里映出的半截躶體，猝不及防地發(fā)現(xiàn)，胸前的兩個“水密桃”似乎變大了些，她雙手覆在上面，不像從前那樣可以一手掌握了，確實長大了一點點。

    梵音拉下拉鏈，解開卡扣，脫掉最后一件束縛——這條高腰收腹的塑身褲是前幾天她從付西棠的行李里發(fā)現(xiàn)的，被她偷偷據(jù)為己有，她和付西棠一樣，需要遮掩隆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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