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風雨飄搖,二心頓生-《第一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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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李天風這個平日里的豬隊友今日卻超常發揮,挺身而出,“荒謬!國朝設立中樞為的是什么?就是決斷軍國大事,為君分憂!如今陛下不過受傷昏迷,太后不過引動胎氣,一切未有定論,嚴大人就急吼吼地跳出來說這等話,很難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慫恿和蠱惑,在這兒借著大義名分演戲啊!”
他在賭,賭這是嚴頌文的自作主張,賭他沒有和成王沆瀣一氣。
很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被夏景昀嚇破了膽的成王當即道:“李大人說得對,此事嚴相太心急了,哪有這般道理,自當等待陛下好轉,太后理政。”
衛遠志暗松了一口氣,但他卻低估了嚴頌文的決心,今日的局面對他而言就仿佛烏云密布的天空猛地被撕開一道口子,泄出萬丈霞光,又像是在密室之中憋悶久了終于撞開了一道口子,嗅到了新鮮而甘甜的空氣,他豈會不拼盡全力抓住。
“成王之言,諸位也都瞧見了,說明本官與成王并無勾結,一切皆是出自公心。”
他先是一句話,輕輕松松地扭轉局面,旋即開口道:“陛下有大智大勇,但此番身中劇毒,就算僥幸得活,依照如今救治之法,身體殘缺,不適再為萬民之表,這話沒錯吧?太后娘娘難產,朝局人心皆無定論,此刻若能議定一位攝政儲君,未來若是局面還有變化,則回歸原狀,若真的不可挽回,便可順勢而為,朝局也不至于有何動蕩,此乃有備無患之策,本官實在不明白,諸君有何不許之理?”
一席話,將李天風也懟得啞口無言。
而大殿之中,除開太后——夏景昀這一系的鐵桿之外,不少人都有意動之色。
這可是難得的擁立之功啊!
最關鍵的是,極有可能成功!
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情況都是實打實的,情況已經危殆到建寧侯火速從雨燕州趕回來,都不露面的程度了,已經很顯然了!
站在隊伍中的淮安侯白云邊眼珠子轉了轉,難得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本心,他肯定是要開口怒噴嚴頌文這個投機之權賊,不錯過這人前顯圣力挽狂瀾的大好機會;
但若是按照他和夏景昀暗中的約定,此刻當是他最好的取信于這些下三濫貨色的機會。
可是,關鍵在于,那狗東西沒露面,到底是勝券在握,還是真的自顧不暇了。
若是勝券在握,操守偉大的自己不介意偶爾扮演一下反派;
可若是自顧不暇,自己再推波助瀾,豈不是適得其反?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一個聲音冷冷道:“嚴季德,你如此放肆,當老夫不存在,當衛國公、盧國公等人不存在,當這滿朝文武都不存在嗎?”
嚴頌文瞧見說話之人,囂張氣焰登時消散了不少。
因為開口之人,赫然正是秦惟中之前的一代賢相,賢名正德動朝野,門生故吏滿天下,如今朝堂之中的定海神針安國公,蘇宗哲!
蘇老相公冷哼一聲,上前從一旁值守的護衛腰間抽出劍來,直接搭在嚴頌文的肩頭,“你不妨試試,老夫今日就當著這滿朝文武的面宰了你,陛下太后會如何處置老夫,天下萬民又會如何議論老夫,青史之上,百代之后,又將如何看待老夫!”
霸道的姿態,霸氣的言語,彰顯著一代賢相的堂皇氣場。
先前面對衛遠志、李天風等人時不可一世的嚴頌文,一時之間,竟囁嚅不敢言,額頭見汗,戰戰兢兢。
張大志見狀不由大喜,不愧是安國公,不愧這安國之名。
但他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徹底綻放,另一個人卻緩緩開口,“安國公好大的官威,好大的口氣,嚴大人之言,句句出自公心,你卻如此對待,甚至拔劍威脅,這就是所謂的一代賢相?”
面沉如水的萬相語氣愈發慷慨激憤,“你如此行徑,當本相這個中樞首相不存在,當東方宗室、滿朝勛貴不存在,當滿朝文武不存在嗎?”
“本相還真想試試,你今日有沒有那個膽子宰了嚴大人,宰了老夫,宰了這滿朝文武!本相也真想知道,陛下太后會如何處置你,天下萬民又會如何議論你,青史之上,百代之后,又將如何看待你!”
蘇老相公的話,被幾乎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
不是他不夠跟萬文弼對壘,而是此情此景,他在形勢上處在了絕對的下風,而萬文弼就如暗中潛伏的老狐,這蓄力一擊,還真的將他架在了火上。
他微微瞇起眼,一旁的趙老莊主嘴角冷笑,盧國公秦老家主搓了搓手,一幫人正待將自己畢生的經驗與手腕,醞釀成反擊的招數時,一陣細微的吱呀聲隨著腳步響起。
劍拔弩張的朝堂正殿中,四個青衣護衛抬著一張坐輦,緩緩走入。
姜家二爺斜靠在上面,目光淡漠地看著萬文弼等人,淡淡道:“殺了就殺了,我就不信,換了這滿朝文武,還找不到會當官的。安國公怕臟了手,我這個莽夫可以代勞。”
輕輕的聲音,壓得滿殿眾人,呼吸都不由一滯。
而東方白的寢宮外,同為高益義子的王德站在門外,神色緊張地看著清北樓的所在。
一束煙花,驀地在他眼底炸開。
久等了,熬夜碼字去,明天中午之前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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