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的話還沒說完,耶律石就帶著幾分頹然地閉上了雙眼,“將此人的資料檔案整理一番,交給本王,本王要拿給夏景昀。” “王爺!” 令狐衍聞言大駭,甚至都有幾分不顧尊卑的激動,勸阻之意顯而易見。 耶律石恨恨地將一張信紙拍在案幾上,“你自己看看,你還藏得住嗎?” 令狐衍拿起信紙,神色也是猛然一變。 耶律石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緩緩響起,“人家的名字夏高陽都親自點出來了,所謂的要資料無非就是給我們一個臺階,你真覺得他還藏得住嗎?” “但是.” “沒什么但是。暴露了的暗子,就不再是暗子了。”耶律石深吸了一口氣,“善待他在我朝的家眷親族吧。” 令狐衍看著這封信,神色難看至極,片刻之后才緩緩道:“王爺,那下官要提前通知他們嗎?” “通知尉遲弘吧,不要告知那位了。” 見證了一出棄子無情的令狐衍點頭退下,走出府門,頹然地長嘆了一聲。 —— 中京城,建寧侯在休息了數(shù)日之后,終于出來理事了。 但卻并未如那些自以為覓得良機的投機之人所預(yù)料的那般,迅速地組織起議定丞相之事,而是在太后的一封懿旨下,專心地牽頭處置陛下遇刺這一樁大案。 萬文弼、嚴頌文等人的審理定罪; 盧、王、殷等大族的定罪處置; 以及其余官員的案件,都由他領(lǐng)著刑部、黑冰臺、京兆府,細細理順了來。 一條條,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條理分明,令人信服。 許多人在錯愕之后,都以為他是要借機攀附撕咬,扳倒楊相。 但沒想到等一顆顆人頭落地,案子水落石出了,也沒見有什么跟楊相有關(guān)的罪名。 與此同時,雨燕州的新政結(jié)果統(tǒng)計,也正式向朝臣公開。 二十四萬畝的田畝,三萬多戶人丁,折合白銀一百多萬兩的補繳和罰沒稅銀,折合白銀將近兩百萬兩的抄家收入,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這只是雨燕一州,雨燕州還是邊州,大夏十三州,若是都能取得這般成果,國庫、朝廷,是何景象? 當(dāng)直截了當(dāng)?shù)臄?shù)據(jù)擺在面前,所有人無法光明正大地拿著什么擾民害民之類的說法來攻訐新政了。 在建寧侯花費了足足七八日,終于將這場波及無數(shù)人,徹底改變朝廷格局的大案審理完畢之時,一只信鴿飛入了黑冰臺。 胭脂拿著信紙沖入了建寧侯府,“夫君,烈陽關(guān)消息,回程隊伍昨日已過烈陽關(guān),一切順利。按照腳程算,快馬不停,明日晚間可到中京。” 夏景昀接過信紙,微微一笑,“我進宮一趟。” 當(dāng)日晚間,太后頒布懿旨,鑒于如今相位空懸,中樞缺員,運轉(zhuǎn)吃力,定于兩日之后,大朝會之時,推舉新相,遞補中樞官員。 旨意迅速傳遍了中京城的官員隊伍,所有人都瞬間激動了起來。 —— 中京城郊,一條小河上的烏篷船中,一身漁夫打扮的尉遲弘聽著手下的匯報,嘴角勾起笑容。 這南朝太后也是怕了,居然沒有直接委任,而是搞什么遮遮掩掩的推舉。 這等大好機會,他不抓住都對不起自己這身袍子。 這位建寧侯,看起來也就那樣嘛!不值一提。 他微微一笑,正要發(fā)號施令,江岸上陡然響起了幾聲尖厲的哨聲。 尉遲弘面色微變,立刻吩咐靠岸。 一個獵戶打扮的下屬,將一張紙條交到了尉遲弘的手中。 “大人,令狐大人密信。” 尉遲弘連忙打開,只掃了一眼,整個人便如遭雷擊,呆滯在原地。 他扭頭看著那座龐大而威嚴的中京城,仿佛有一道輕蔑的目光在冷冷看著他。 那目光仿佛在說:你是怎么有勇氣跟我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