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四)-《清歡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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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這日,正是沈王氏的忌辰。王家請了大師在城郊的寺廟里做了場法事,沈家幾位姑娘皆是去了,只是沈沐言卻是自始至終沒露面。
眼下幾位姑娘正從正殿出來,由小僧引著去偏殿的廂房歇息,預備著齋飯。
而沈水煙此刻仍是跪在蒲墊之上,正殿里頭的香爐隱隱冒著煙氣,檀香之氣環繞于鼻尖,她平靜望了眼兒插在鼎中快要燃盡的供香,深深呼出一口氣。
“咱們走吧。”
沈水煙緩緩起身,玉簪上前輕輕扶了一把。她的聲音很淡很輕,正如香爐上方的煙氣,只要經風一吹便會打散。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地方,她們從側門出去,抄過一條幽靜小道,便至了一處廂房。
這回玉簟卻是沒跟來的,為著不叫人生疑,沈水煙只讓她去偏殿等著,身邊兒只帶了玉簪一人。這會兒玉簪率先一步掀開那漿洗得近乎脫色的簾子,迎了水煙進去。
這處廂房隱在翠竹綠樹之中,常年不經日曬,里頭確是有些陰冷,沈水煙不禁縮了縮肩膀。衛媽媽見了人來,輕輕福了一禮,將人引至里屋。
此時的王衛氏正端坐在圓凳上頭,手里捧著盞茶,見著衛媽媽迎了人進來,只朝沈水煙微微一笑。
沈水煙壓著步子,微屈著身子行了一禮,在她一壁兒坐下。
王衛氏端詳了她一陣兒,見著沈水煙眼下頂著兩圈兒青色,今日穿的素靜,衣裳寬松卻是了一圈兒,幾日不見,倒是又清瘦了些許。
看罷,她只淡淡收會視線,眼眶霎時就紅了:“你母親把你生下來,卻不是叫你來受罪的,她若是瞧見你現在這般,她又怎能心安吶?”
沈水煙心下一顫,眼睫也跟著動了動,嘴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讓舅母擔憂了,不過是夢魘了幾日罷了,過了這陣兒,想來便會好了。”
說這話兒時,沈水煙面色平靜,不過眼里情緒涌動,手上的帕子也握緊了些。
“你前幾日送來的信我自是按著做了,只是你母親生前在身邊兒伺候的人怕是都各奔東西,被買去了旁的府里,青州大戶人家不少,一時半會兒怕是難查。”王衛氏頓了頓,輕輕嘆過一口氣,聊入了正題。
她默了一瞬,放了手中的茶盞,又繼續:“至于先前替你母親接生的大夫,已是過去多年,青州早已沒了這號人,怕是因著你母親的事兒,恐沈家治罪,早早避難去了。”
沈水煙聞言,眉頭輕挑。
當年替她母親接生的大夫是青州響了名兒的接生圣手,如今人卻是在他手上沒的,一世贊語毀于一旦,他恐主家刁難遠走他鄉,自然是說的過去。只是先前在場目睹過這件事兒的舊人,卻皆是杳無音信,而當時的王媽媽還是借了沈老夫人的情,才得以留在了自個兒身邊照顧的,如此想來倒是可疑。
想到這兒,沈水煙越來越覺得著是一場算計,這使她背后起了陣陣涼意。
“這世間突然變得杳無音信的人,要么是離了先頭的主家,得了庇護改頭換面,要么是遭人算計在這世上從此消失。”沈水煙掩下心緒,捧過茶盞輕呷一口,語氣輕描淡寫。
在王衛氏眼里,沈水煙畢竟是一個小丫頭,她沒成想沈水煙會考慮到這一點,身上頓時寒毛卓豎,吞了口唾沫:“依你的意,你母親是被害死的?”
王衛氏的聲音很輕,屋里更是安靜,只聽得窗外樹葉嘩嘩作響,偶有飛鳥略過,傳來幾聲清脆的啼叫。
“這大夫是我王家請來的,從頭至尾一直都是他伺候著你母親,若是你母親的死真有蹊蹺,又怎能叫我們安心?!”王衛氏想了一陣兒,又說了一句,胸口起伏不定,眼角霎時掛了幾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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