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東兒,東兒,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還不回來,給我倒杯水來啊?” “奶奶,我回來了,馬上給你倒來,奶奶,有人來看你來了。”鄭海東說。 在屋里一個極其微小的角落,只可能容下兩個人的地方有一個專門煮飯燒水用的灶臺,灶臺上放著三只腳的一個鐵圓圈。鄭海東從一個陶瓷缸里舀了一瓢水放在一個小鐵鍋里,然后把小鐵鍋放到一個有三只腳的圓形鐵圈上,開始燒水了。在離灶臺不一米寬的地方有一張十分簡陋的老式木床,上面有一張十分微薄的,打了多處補丁的被子,看起來也十分陳舊。鐵鍋上面部分也爛得一圈都是大小不一的小孔,也只有鍋底還可以用用,就是水瓢也只是一半邊,然后鄭海東找一把干草,擦了一根火柴點燃干草燒起火來。荷花拖了一條不像樣的板凳找一些干凈點的紙擦了擦板凳,然后讓黃麗娟坐下,自己一邊給黃麗娟說話一邊四處看看,這一看給荷花的心里增添了許多傷處和許多悲涼,也想起當初在王忠于的家,雖說在大體的整理上好一點,其余的也不過如此而也,也同樣是一家幾口人都擁擠在一個十分狹小的空間里;荷花一陣陣悲涼帶給她的是無窮無盡的力量,更激活她年輕的又十分活躍的心,她不可能再等了,一定得改變大山村的面貌,內心的強大搏擊使她十分疼痛,等鄭海東燒水。這時屋里的老人又開始咳嗽起來,這些咳嗽聲撕裂荷花強大的內心,她必定還是女人,既然是女人,就有她極其脆弱的一面;既然是女人就有同情的一面。都說女人是水做成的,荷花也跑不出天生的女人圈子,她從來沒有流過淚,這一次流下了,流下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觸目驚心的淚,這里的一切都觸碰著她每一條十分敏感的神經,也觸到傷處。正但陷入沉思和神經的鏈接中,又一次叫聲把她拖回現實生活中: “水,水,東兒,你說誰來看我來了?”老人斷斷續續的問。 “來了,來了,水來了,是荷花姐她們來看你來了。”鄭海東端著水正要朝老人的臥室走去。 荷花叫住鄭海東說: “加一湯勺蜂蜜進去,是潤肺止咳的,我帶了四斤來,以后記住奶奶要喝水時就喝蜂蜜水,如果喝完了,就跟我講。” 我們一起去吧,我端開水,你把燈點亮,鄭海東找了一個自做的煤油燈,然后抽了一條火柴擦亮火柴,點亮煤油燈,當煤油一亮,進入荷花黃麗娟眼睛的是一幅難堪又十分尷尬的畫面,老人躺在幾塊用板凳架的木板床上,墊了一層薄薄的稻草,被子也沒有,蓋的不就是爛得人家都不想穿的衣裳,老人就卷縮在里面,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著一個人影,四周的大小墻孔雖用一些雜亂的東西,堵塞,但也同樣穿透而來,而且帶有寒意,有襲來一股冷風還免不了要打一個寒顫,荷花走近旁邊叫了一聲: “奶奶,奶奶。水來了,” 老人才從爛衣服里伸出一雙十分瘦長干枯的手:“誰呀,誰在叫我,你是誰呀。東兒呢?東兒呢?” “奶奶,是我叫你,東兒在這里啊!我是荷花,溝那邊的。來,水來了,先喝喝水。”荷花說著。 伸手要扶老人坐起來,老人推開荷花的手,要鄭海東來扶她,老人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但還是斷斷續續的又十分費力的說: ”東兒,她們是姑娘,挺講究的,你帶她們來像什么話,你就不怕人家閑你家不亂吧!姑娘,真不好意思了,家里又沒個人打理,東兒又是一個男孩,天生的不喜歡做家務,何況我們兩婆孫是靠撿破爛維持生活,我又老了,干不動。東兒父母死得早,早些年我都種一點地,也種點蔬菜類的東西,這么些年來,啥也不種了。家里什么都沒有。” 鄭海東走到床邊把老人扶起來靠在墻壁上,荷花把開水遞給了鄭海東,然后用了一件破爛的衣服給老人把背墊上說: “奶奶,你說些那樣哦話,我也是苦命人,好不到那里去,我早就想來看你老人家的,一直沒時間,今天都是順便來的,也沒給你帶什么東西,也不知道你老人家愛吃什么,東兒是個孩子,你就放心吧!我們也不是什么有錢富裕的家庭,況且每個人都有老的時候。” 鄭海東把開水遞給老人,老人喝了一口說:“東兒,你從哪里拿的蜂蜜,這東西很貴的,要花不少錢的呢!我們家能吃這樣的東西嗎?不要亂花錢,要把每一分錢都用到刀口上,何況將來你還要討人老婆成家。” ”成家,成什么家,這個樣子能成家嗎?誰愿意呢!整天就喜歡胡思亂想,異想天開的好事。“鄭海東小聲說。 老人說到這里又是一陣咳嗽。荷花趁機會說:“奶奶,是我給帶來的,沒事,只要你喜歡喝,我想辦法給你弄來,這蜂蜜對你老人家有好處,它是潤肺的。至于海東討老婆的事,你就暫時不用管,他必定還小,長大一點再說嗎?時勢隨時都在發生變更,車到山前必有路,你這么大的年齡了,管也管不了,又何必非要這樣那樣的考慮呢!水到船來自然直。“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