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什么。”她舒展眉間,淡淡一笑,“只是覺得,誤了韓子征的大計。早知如此,還不如換旁的暗棋來。” “這里的百姓,無一不感念你的恩德,”晏楚榮拆開包袱,取出兩個菜團,“倒也,不虛此行。” 顧七接過菜團,忽想起與元哲同赴青州時,那大伯送的草果子。 野菜和糠,胡亂糅成團,蒸得半生不熟。那大伯更是直言,遍地野草,只要吃不死人,便挖到什么吃什么。 如今,荼州的百姓總算不再靠野草充饑,雖日子清貧,卻也能吃飽穿暖。 只是這些百姓,依舊節儉得很。 也好,也好…… 她捧著菜團啃了一口,笑道:“這次,好歹是熟了。” 晏楚榮聞聲微微挑眉,雖沒聽懂這句話的含義,卻能從她的笑容里讀出幾分欣慰。他不再多問,只跟著笑笑。 風景一路正好。 抵達國都,恰是七月中旬。 夏日炎炎,大開的城門口,赫然停著氣勢恢宏的漆金車輦。穩坐的天子身著龍袍,灼灼光芒竟將烈日都比了下去。 兩側列起長長軍隊,手持刀槍,不茍言笑。 遙見兩輛馬車緩緩駛來,天子大手一揮。衛禮便頂著額上豆大的汗珠,躬身朝前快走,待顧七等人跪拜行禮后,宣讀圣旨,擢戶部侍郎裴啟桓,為瀾國宰輔。 儀仗剛散,天子親迎寵臣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國都。茶館小舍更將裴啟桓的故事撰成話本,連說了三天三夜。 七月下旬,圣旨送至荼州。 祁水郡郡守周護任荼州刺史,郢江郡郡守李景浩和連山郡郡守胡宇杰,皆調至國都,分別任吏部侍郎和戶部侍郎。 荼州郢江與澤州奉江本是一體,如今荼州鑿山修渠、擴建河道,既解了郢江之困,又緩了奉江之難。加之裴啟桓擬的治水詳策,發揮了作用,兩年間澤州再沒出過水患。 八月初,翰林學士常彬與兵部侍郎鄭少仁,奉旨從澤州歸來。 錦香閣樓上雅座,有兩人對酌。 一張方桌,兩壺烈酒,三盞青瓷,四碟小菜。座上賓正是炙手可熱的朝廷新貴——裴啟桓。 對面落座的男子,著一襲暗灰長衫,腰間掛著青玉,青玉上的白色穗子格外顯眼。身板直挺,相貌端正。若是平時,姑娘們定也有不少目光在他身上流轉。 只可惜,對面坐著的宰輔大人,面容極盡精雕細琢。白色綢衫映得神韻清冷,縱有幾分病態,也依舊光彩奪目。 男子起身斟酒:“一回來,就聽說了你的消息。陛下親迎,好不威風!” “休要聽說書的胡謅,”顧七笑應,端起酒盞敬道,“恭賀常侍郎,升遷之喜。” “我這官如何得來,旁人不曉,你怎會不知?”他咧嘴笑著,將眼前滿酒的盞推到旁側,執壺又斟了一盞飲下,“若沒有你的治水詳策,我常彬就只能窩在小小翰林院,只怕難有出頭之日。” “何必妄自菲薄呢,若派了別人,只怕沒你做的這么好,”她朝旁邊那青瓷盞瞥了一眼,微皺眉頭后快速舒展來開,“這工部侍郎,你當之無愧。” “感謝,好朋友!”常彬笑得更歡,又斟了一盞酒自顧飲下,“說實在話,你那治水詳策,當真厲害!” 她不以為然,夾了口小菜:“哦?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就是厲害唄,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執起酒壺,斟滿對面的盞,“但循著你那詳策,疏通了一條淤堵的河道,奉江水位當即便下去了。” “那就好。”顧七尷尬地笑了笑,絲毫不記得他所說的河道,只得含糊過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