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慕年離開后不久, 剛釣起一條魚的紀準川接到了陳昕打來的電話 ,陳昕有些忐忑,先試探問:“川哥, 你今早應該沒上網吧” “沒,有什么事嗎”紀淮川說。 “沒有就好,反正也不是啥好事,你不知道也好, 免得影響心情。”陳昕后來又刷了一次, 發現那帖子和視頻都不見了,現在網上也是風平浪靜的,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紀淮川其實也猜到網上估計又有不利于他的聲音出現了。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些,所以也沒太在意, 甚至都沒有想去了解的欲望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在這個圈子里待著, 但凡有一點名氣,爭議就永遠不會消失, 他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林慕年很快去而又返, 看著紀準川腳邊的桶里已經裝有不少魚了, 然后就纏著他去給他做魚吃。總之就是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 避免他接受到外界的不良信息。 紀準川借了農莊的廚房, 在灶臺前熟練利落地處理著鮮活的魚。 林慕年就像只小貓似地, 貓貓祟祟地圍在他身邊看著。 尤其是在看見魚在鍋里逐漸變熟并且不斷飄出香味兒的時候,那雙圓眸不自覺地亮了亮。整一只小饞貓。準川其實感覺出了林慕年今天的不同尋常,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根據剛才陳昕給他打的電話, 他以為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網上的那些負面消息,所以才帶他出來散心。想到這里,瞧著眼巴巴望著魚的小貓, 紀淮川不由笑了笑, 湊過去低頭在他白嫩的臉上偷了個香。 “一會兒就能吃了。”他說。林慕年期待地搓搓手,乖乖地在他身邊帶著, 等魚出鍋。 他們風平浪靜地在農莊里度過了一個上午, 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至于下午,在等紀準川去劇組后, 林慕年就坐私人飛機到了。 他是來找趙安那狗東西算賬的。照著他的指示, 已經派人將趙安控制在一個 遠離小鎮的廢棄倉庫里。林慕年剛到門口,隔著一扇落滿鐵銹的門, 聽見里邊兒傳來了一陣狗叫聲。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過來的時候稍微喬裝了一下。 倉庫廢棄已久,門一打開就揚起一陣灰塵。 即便戴了口罩, 還是讓林慕年感覺不適地皺了皺眉。趙安自醒來之后發現自己被綁來這里, 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太多,就擱那兒鬼喊鬼叫 的。直到倉庫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刺眼的光線讓他不適應地瞇了瞇眼, 同時也讓他停止了叫喊聲。林慕年逆著光從外面進來, 面容籠罩在陰影之下,加上戴了口罩, 一時間很難讓人看清真正面目。趙安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 在看見來人露在外面的那一雙眼睛時,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林慕年沒給他時間辨認的機會, 揮舉著手里的棍棒就朝他身上來了一下。 對于人的身體構造,林慕年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他也知道,打哪兒才最痛。 這一棍下去, 趙安發出了一陣凄厲地殺豬般的聲音, 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兒之后, 才驚恐地看向他:目的” 顯然,趙安得罪過太多人, 他自己也知道有很多人想報復他, 因此這也是為什么, 第一時間他都沒法準確猜到綁他的人是誰。林慕年沒有說話,又往他身上招呼了一棍。好長時間沒動手了,都有些手生了。 上一次像這樣對付人是什么時候他都快忘了。 跟大美人的時間太久了, 他都覺得自己仁慈了不少。 要不是這人上趕著送死的話, 他都懶得再想起他了。 一通發泄之后, 看著躺在地上跟只死狗似的趙安, 他心里積攢的火氣才稍微消下去了一些。 他示意手下提了桶冷水過來, 照著趙安的腦袋就潑了下去。 趙安一個激靈,被痛醒了, 癱倒在地上痛吟不止,看著面前人的眼神, 就如看見惡鬼似地, 拖著身子不住地往后退:“你們到底是誰求你放了我, 我可以把我錢全部給你,只要你放過我 林慕年見他沒認出他,就沒打算和他多說廢話, 免得被他認出來,要是被咬上可不好。 反正教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也沒有必要浪費口舌。 正當他準備走人的時候, 趙安忽然智商上線了一回, 終于想起那雙眼睛他在哪兒見過。但是他下一秒就又開始犯蠢了: 他啐了一口血沫,嗤笑道: “看來我的眼光的確不錯, 可惜我當初看走了眼。”年示意一旁的手下先出去等他。等倉庫門重新關上之后, 林慕年又往他那張欠揍的臉上踹了一腳: “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賤人死于話多。 在我還不想要你這條狗命之前,你最好乖乖閉嘴。”趙安一 直把自己落到這般境地的緣由歸結在紀準川 身上,他知道他肯定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 才會將他逼到如此田地。可他怎么想不到這人會是林慕年。不過,是誰都已經無所謂了。 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而這些全都是拜他們所賜! 他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你最好放了我,要是我有個好歹, 你也休想脫得了罪責! 我手里可掌握了不少紀準川的黑料, 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這些黑料就會在第一時間全散布出去。 即便林氏的公關團隊再厲害,怕也殳辦法在第一時間內將這些定時炸彈全部清查出來吧”現在的趙安就像只瘋狗一樣, 已經沒那個腦子去計較利益得失了, 他幾乎沒剩下任何理智,能咬一個是一個。 人是林慕年, 他可是個有外掛的人。趙安這一套, 威脅別人可還行,放到他面前就像個笑話一樣。更何況,他還是個比他還瘋的人。 要是真把他惹急了, 他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要不是這該死的位面規則限定, 他早就將這狗東西擰下來當球踢了。 “我當然不會為了你這么個雜碎臟了自己的手。”林慕年說得漫不經心,眼里全然沒有一絲溫度, 仿佛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拍了拍手,示意門外的手下進來, 然后將手里的棍棒丟給旁邊的人, 語氣散漫地說:“人由你們好好招待, 注意點分寸,只要別讓他有機會把今天的事兒說出去就行。”丟下這句話后,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倉庫。 走到門口時,看了眼手上沾了血的手套, 嫌惡地摘了下來,扔進了腳邊的小火堆里。這里的事完了之后, 林慕年掐著時間趕到了法庭現場。 因為收拾趙安那狗東西耽擱了點時間, 等他來到現場時,差不多已經臨近尾聲了。 看著站在被告席上那個雙目渾濁、 精神萎靡的老漢,他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人竟會是紀準川的親生父親。尤其是在敗訴之后, 得知不僅得不到一丁點賠償款,甚至還要坐牢時, 紀父頓時像是沒了魂兒一樣。 他整個人瞬間肉眼可見地灰敗了下來, 一點兒也不見在視頻里造謠污蔑時的耀武 湯威。在被定罪收押的時候,林慕年去探監了。 倒不是因為可憐他, 只是想知道這種人還有沒有剩下一點良心。 他只是在為紀淮川感到不值而已, 為了這么個自私自利的人, 險些將自己的前途和人生都一并斷送了。紀父隔著一扇玻璃, 看著眼前精致貴氣的年輕人, 目光有些呆滯。 因為長期抽煙酗酒,他幾乎沒有個人樣, 兩顆眼珠子渾濁不堪,布滿了血絲, 眼白部分是爛膿一般的黃。開門見山,直接問他: “你為什么要幫著趙安在網上污蔑紀準川, 你還算是一個父親嗎經歷過這么些位面以來, 雖然大美人總是逃脫不開有個渣爹的設定, 但還真沒有哪個能像他這樣渣到令人發指的。倘若今天沒有他在這兒, 那么那些污蔑和流言就會像潮水一樣地淹沒紀準川,網上那些不了 解真相卻充當正義使者的鍵盤俠,甚至還會用刀子一般的言語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一想到這些結果,林慕年就恨得牙癢癢。 “你以為我想這么做嗎都是那些人逼我的! 我要是拿不出錢來,死的就是我!” 紀父全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任何事, 反而還理所當然: 那個不孝的東西, 早知道生下來那天就該掐死他! 老子辛辛苦苦養他到這么大,他倒好, 自己當明星吃香喝辣,卻不管他親生父親的死活,還想我這后半輩子在牢里過!”他越說越來勁:“那個不孝的東西在哪兒 你把他給我叫過來!害我變成這樣, 他就不怕遭天譴嗎!”林慕年聽他在玻璃窗對面大喊大叫, 還不知悔改地辱罵紀準川, 頓時殺人的心思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