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縣城另一處。 深夜,邵家大院的偏院里,還亮著燈。 此地縣丞姓黃,他母親是邵家旁支出來的。邵家有個族規,未出五服的親眷,凡考取了秀才的學子,只要參加府試會試,那儀程都由邵家來負擔。 別看趕考就要個路錢,可那高昂的住宿費伙食費,一般的老百姓家,也是很難拿得出那么多錢的。一般來說,考生參加一次府試,少說也得要二三十兩,而參加一次會試,那可能得再往上翻一番。 所以僅替族中的秀才們出趕考路費一點,就讓邵家招攬住了不少七拐八彎的親眷。 黃縣丞此時正彎腰跟書房的桌案前坐著的一個老頭兒說話,“族長,真的沒有,什么都沒找到,連船都沒見著。” “都查仔細了?!”那老者長了一雙核桃眼,黑眼圈極重,高額頭,尖下巴,他站起身來,看著是細長的身型,穿了件藏青色的長衫,那長衫在燭光下隱隱有光,是低調而貴重的貢緞所制。 “是,從上船的地方開始沿路尋過去,派了三撥人出去了,都說一點兒蹤影都沒有。連船都不知道哪兒去了。”實際上別說人了,連原本應該上船的地方,也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燒光了蘆草,都無法判斷人到底有沒有登船。 那細長條的邵族長瞇起了核桃眼,“會是逃了嗎?” “去了四十九人,領隊七人,誰逃領隊也不會逃的。”黃縣丞說道。 邵族長又問:“那忠勇伯來的時候,難道什么都沒說起嗎?” “什么都沒說起,且帶著夫人丫鬟,人也看著很正常,并沒有受過驚嚇或者受過傷的樣子。” “那就怪了......”邵族長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派出去了那么多人,居然一個都沒回來不說,人和船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事兒讓人好好去江邊再找找,明日,我得空去會會這個忠勇伯,上頭說,這人在朝堂上極力贊成皇上開海,不知到了咱們這寧海縣,他會不會有所改變。” 說完,邵族長就轉身回到了幾案前,擺擺手,讓黃縣丞安排下明日的會面。 次日一早,黃縣丞因為一夜未睡,到衙門比往日略晚了一點點,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進衙門的時候,只見白巡撫和忠勇伯居然已經開始提審王尋了。 他急匆匆進了衙門,小聲問在一旁的主簿,這是怎么回事? 那主簿姓尤,他小聲跟黃縣丞說:“不知道啊,忠勇伯一大早的就說要提審人犯,咱們也不敢......” “白巡撫審案,二位可是有什么異議嗎?有什么想法,可以說來聽聽。”坐在堂下太師椅上的徐達,端起他的八寶茶,喝了一口,斜眼瞧著站在白巡撫旁邊,正在竊竊私語的縣丞和主簿。 “呵呵呵呵,沒有沒有,忠勇伯和巡撫大人有什么吩咐,咱們......” 站在徐達兩邊的西風和荀州,腰間配著長刀,冷冷的看著黃縣丞和尤主簿,這模樣讓黃縣丞有點兒緊張,咱們了一會兒,咱們不下去了,只默默的閉了嘴,退到了一邊。 此時王尋正跪在堂下,這一個多月來的關押,讓他那原本就比較濃密的毛發,更加是漫山遍野的全連在了一塊兒。 他才被押上來的時候,徐達幾乎都認不出他來。 此時就聽白巡撫詢問道,“王尋,他們說你查辦倭寇不得,就屠了整村的人,你認是不認?” “在下不認,”王尋說道,“我只是追擊流寇,追擊到了那處村子便追丟了人,只能帶隊回了衛所,第二日便聽聞那村子被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