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余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太監就催促道:“余侍衛,還不趕緊承蒙皇恩。” 余閑這才站起身,捧著碗伸過去,看著皇帝將這塊干炒鮑魚放在他的碗里。 “看你似乎一直眼饞著這道菜,嘗嘗吧?!被实酆皖亹偵? 余閑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也不好解釋自己盯著干炒鮑魚的原因,自顧自的埋頭干飯。 太監在旁看得一陣驚詫,印象里,即便是最受寵的鴻王殿下,幼時也難得受到過皇帝這般的恩寵。 皇帝食欲不佳,吃了幾口后就擱下筷子,接過茶水簌了口,一邊用溫熱的毛巾擦拭嘴角,一邊慢條斯理地道:“聽清和說起,你在無極山上,曾隨口一言,先后引來了紫微大帝和思廉真人的強烈觸動?!? 余閑正要放下筷子回答,卻又聽皇帝說道:“你繼續吃,此刻無須顧及君臣禮儀,就當作家里吃飯時的閑談,輕松自在點?!? 這是頭一次遇到皇帝這么慈祥和藹的對待,余閑沒覺得受寵若驚,反而提心吊膽。 皇帝老爺子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再默默看了眼黃歷,一看之下更慌了。 【十月初八 宜:沐浴,祭祀 忌:馀事勿取】 害!今天就不該著急進宮打小報告的!www.八1zw.??m 皇帝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情,以至于心態混亂。 “來,你再跟朕說一說,你當時究竟說了些什么?”皇帝追問道。 余閑沉吟片刻,如實說了那兩段話。 “盛世牛馬、亂世草芥……太上忘情……” 皇帝喃喃低語,眼中漸漸煥發出熠熠光芒,頷首道:“確實說得極好啊。” 其實這件事,之前清和就已經跟皇帝匯報過了,只是皇帝重點關注著長生教謀逆作亂的事,忽略了這些細節。 今晚皇帝心血來潮,捋著余閑在云州乃至無極山的非凡表現,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贊賞之色。 余閑暗暗松了口氣,他一度以為皇帝是要針對“盛世牛馬、亂世草芥”這句,治他的誹謗罪。 “你對天下百姓的這個評價,是很貼切到位,但你小子得慶幸,現在坐在龍椅上的是朕,若是換了別的君王,一個謗君之罪是少不了的。”皇帝玩味一笑。 余閑放下筷子,拱手恭維道:“吾師傲梅公曾言,陛下是千古難得的圣明之君,當年登基前就曾開歷史之先河,取消了謗君罪,鼓勵群臣乃至百姓諫言。” 天元皇帝確實很接地氣,或許是年少時深刻體驗過社會的黑暗,也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因此他稱帝之后,在杜隆的建議下廣開言路,誠懇的聽取群臣的諫言。 “圣人石壁上有段話,與你這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被实劬従彽溃骸半弈贻p時還不理解,覺得只要天下興,百姓怎會繼續挨苦呢?可直到朕執掌了這天下,朕才明白,老百姓一直都是過得苦的,無非是苦多苦少的問題?!? “即便如朕,坐擁天下,每天也少不得被諸多麻煩事擾心。所以如海說得一點沒錯,眾生皆苦,天道也只是視萬物為芻狗,何曾將天下人視作真真正正的人呢。” 余閑驀然想起了自己前世qq的中二簽名: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這個話題太深奧也太沉重,皇帝似乎不愿再添堵,轉口道:“說到諫言之事,曾有人建議朕收緊言路,說是天下剛一統不久,許多亡國的后代余孽們仍然對朕不服氣,若是廣開言路,這些余孽們恐將借題發揮、惑亂人心,進而打擊到朕的威嚴。因此就建議朕對誹謗君王社稷的,施以酷刑重罪?!? 頓了頓,皇帝笑問道:“你猜此人是誰?” 余閑其實猜到了,但嘴上還得裝糊涂。 結果皇帝一瞪眼,道:“你小子再跟朕打馬虎眼,那朕可就要治你的欺君之罪了?!? 余閑只得小心翼翼的道:“是十七皇子?” “不錯,你倒是對十七看得透徹。”皇帝反而恢復了笑顏。 這不明擺著嘛。 縱觀能影響皇帝的那一小撮人里,太子仁厚,杜隆開明,如海慈悲,也就鴻王最具獨裁者的腹黑屬性。 “十七是諸多皇子里最聰明的那個,不管是權謀還是馭人,都十分老辣精湛,但凡和鴻王交際過的大先生,無不給予上佳評價?!被实壅f到這的時候,一揮手,將太監和侍衛統統屏退了出去。 等房門關好,皇帝忽然反問余閑:“當年改立儲君之事,你應該聽聞過了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