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潁川郡郡守名叫孟暉,出自關中孟氏,為老氏族后裔,以軍功獲爵,被舉于郎官,觀政十年,被朕派去潁川為郡守,他和荀霖同期為郎官,在任郎官的時候二人就常有沖突,后來被朕前后腳先后放于潁川和邯鄲出任郡守,伱覺得朕此舉是為何意?”始皇帝看向趙泗開口問道。 “邯鄲潁川二地比鄰,孟暉和荀霖又有間隙,陛下是打算以他們相互制衡?”趙泗試探性開口發問。 “你去找出孟暉的奏折。”始皇帝開口說道。 趙泗聞聲在奏折里翻翻找找,將潁川郡的奏折取了出來。 “看……”始皇帝點了點頭。 趙泗聞聲看去…… “孟暉性剛烈,行事容易沖動,在任郎官的時候就惹出來不少事情,因此它的奏折朕無需看也知道,恐怕多為彈劾荀霖養寇自重,而不任事,是也不是?”趙泗一邊看,始皇帝一邊開口。 “大父果然洞若觀火!”趙泗聞言點頭。 “現在看,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始皇帝開口問道。 “發旨督促孟暉和荀霖,以為敲打,而無放權之需,若賊人不滅,則換人調任,將孟暉和荀霖一并召回咸陽問責。”趙泗定聲開口。 “為何這么做?”始皇帝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潁川和邯鄲之間沒有交織兩地的險要荒僻之處,因此亂黨不滅并非天時地利出了問題,問題在于人和。 此二地想要根除亂黨,絕無放權的必要和道理。 至于究竟是有人養寇自重,還是因為兩位郡守的個人矛盾,現在既然已經擺在了陛下的面前,絕無讓陛下給此二人之爭執充當和事佬的道理。 值此遍地生亂之時,面對這種情況,絕不該有半點猶豫,更不該賭究竟誰對誰錯。”趙泗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臨陣換帥可是大忌……”始皇帝笑著開口。 “是大忌,但是他們不敢賭陛下會不會問責于他們,陛下只需要做出這個態度就足夠了。 孟暉既然出自老氏族,那他的根到底還在關內。 至于荀霖,他既然以吏為師而出仕,想必出身也比較一般,這種情況下,他們二人誰又能為這樣的大事來承擔責任呢?”趙泗開口說道。 始皇帝聞聲點了點頭笑道:“有一點你說錯了,荀出于姬姓,血脈源遠流長,三家分晉以后,荀姓雖然沒落,但到底血脈還在,至于荀霖,雖然已經稀薄到了只有以吏為師才能進學出仕的地步,可是門檻門檻…… 他以吏為師籍籍無名之時,是檻。 但他貴為邯鄲郡守,執掌一郡的時候,就是門了……”始皇帝幽幽的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荀霖有可能和當地貴胄勾結,養寇自重,以圖后事之變?”趙泗驚聲開口。 “這種事情自然是應該考慮的,只不過對于這件事情到底是沒有妨礙的,既然沒有妨礙,自然也不必深究。”始皇帝點了點頭。 趙泗聽明白了,始皇帝這是在告訴自己,應該以最壞的猜想來做當下的猜測。 但是始皇帝又說沒有妨礙,為什么沒有妨礙呢? 趙泗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有勾結無非也就是養寇自重。 始皇帝發出最后通牒以后擺在荀霖面前只有兩條路。 要么跳反,要么安心剿賊。 荀霖會跳反么?大概率是不會的。 畢竟趙國最大的招牌公子歇,也就是自己的便宜舅舅已經被抓了,而大軍最先清剿的地方就是燕趙之地…… 當然,這只是猜想,荀霖也未必和地方貴胄有勾結。 始皇帝只是在教自己面對這種情況該如何做出判斷和決策下達指令罷了。 等等……始皇帝為什么教自己這些東西? 趙泗心中猛的一驚…… “所以觀一國之政事,君王所知,無非一張白紙,幾許黑字,而一地之情,盡付其中,自然不能祥全,故而若僅僅從一張奏折做出判斷和決策,恐怕是十有九疏。 倘若一個君王不能知道自己國土的疆界,連自己郡縣的地形都不清楚,又不知道自己的臣子究竟是怎么樣的人,有什么樣的性格,怎么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呢?”始皇帝開口,似是感慨,又似乎是教導。 而落在趙泗的耳朵里,卻宛若雷鳴。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術…… 等等……這會不會,太多了一些? 始皇帝這是真給自己露底了啊! 趙泗略微回顧驚訝的發現,始皇帝簡直是把這一個奏折分清楚說明白擺在自己面前教導自己。 邯鄲潁川的地貌,乃至于兩個郡守的姓名出身人際關系和性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