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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豐腳步踉蹌,險些從虛空裂隙中一頭栽倒。
即便動用了黃龍寶血,借此獲得了道祖的加持,但顏豐也做不到連續(xù)穿梭。
顏豐很急。
他確實沒法平靜。
蓋因?qū)幝逯皇潜P踞在棲凰谷中,根本不曾顯露行跡,更未有造訪其他地域,然卻一眼洞穿了驚云界的隱秘。
這等嗅覺,顏豐望塵莫及,甚至對月前的邀功有些自慚形穢。
那畢竟,視野天差地別。
寧洛的嗅覺源于對黑潮的熟悉,以及立足太宇的視角。
縱使他這次不打算超脫飛升,但眼界卻并不會因由境界而消退。
顏豐匆匆趕來,待得寧洛復歸溶洞,急忙告知:“驚云界的禍源,朱厭一族的確知曉!”
寧洛瞳孔微縮:“這么快就查到了?”
顏豐稍加喘息,繼而擺了擺手:“得虧你提前洞察,我想了想,因為驚云界的諜報起步較慢,人手沒能湊足。所以與其暗地里查探,不如干脆借大勢所趨。”
“所以我遣屬下在各處據(jù)點散播情報,將有關(guān)黑潮源流的線索公之于眾。”
“無巧不巧,妖人二族原本就在白叔他們的努力下幾近和睦,所以我就這么淺提一嘴,朱厭遺族當即淪為眾矢之的。”
“當時我只是打算試他們十天半個月,算是投石問路。”
“倘若他們咬死不松口,那我大可再平息這次爭端,隨后暗中盯梢朱厭遺族,看看他們會否有什么不合常理的舉動。”
“但”
顏豐語速漸緩,輕搖著頭道:“但他們既不力證清白,也不嘗試脫罪,反倒是咬死了線索里的另一半懷疑對象,質(zhì)問二族緣何不去尋妖禽一脈的可疑之處。”
顏豐說著,輕笑不語。
寧洛懂了。
想要藏好禍首身份無疑并不簡單。
因為朱厭遺族不僅需要證詞邏輯自洽,更需要合適的心理動機。
事到如今,被千夫所指卻不敢挺直腰板,這一點便足夠可疑。
更遑論你朱厭遺族倘若真覺得妖禽一脈可疑,為何早先只字不提,偏偏在這時候開始信口開河?
怎么想都不是好東西。
寧洛摩挲著下巴,推測道:“那這么看來,朱厭果然早就知道有關(guān)黑潮源流的線索,只是刻意放任,對此視若無睹。”
“沒錯。”顏豐微微頷首,“而且,這黑潮源流的確藏得很深,它所依附的妖族,是九曲木。”
“樹妖?”
“對!”
有點意思。
九曲木是驚云界群峰之上的靈木化妖,和朱厭一族姑且算是共生的關(guān)系,只是沒有擺上臺面。
因為九曲果是朱厭情有獨鐘的食物,更是他們釀酒的重要原料。
所以朱厭一族在采摘九曲果時,也會順帶保護九曲木的安危。
但除此之外,諸多妖禽也對九曲果青睞有加。
線索盤織,真相昭晰!
黑潮以九曲木作為侵蝕的開端,不僅能夠借此于天脈立足,更是能夠在無聲中擾亂妖禽一脈。
朱厭一族雖早有覺察,然卻對此絕口不提。
蓋因他們樂得見到妖禽惡墮,唯有那樣,這驚云界才有可能落入他們掌中。
但可惜,當黑潮擴散開來,大劫一觸即發(fā)。
彼時縱使朱厭知曉禍亂的根源,卻也無力回天。
甚至在妖魔拱衛(wèi)之下,他們就算想要靠近九曲木都難以做到。
而且,哪怕他們竭盡所能斬斷了九曲木的根須,那也無濟于事。
因為
九曲木的根須,早已爬滿了這連山絕壑!
那便是寧洛此前見到的,靈藥中暗藏的絲縷黑線!
所有的一切通通接連了起來。
寧洛閉目養(yǎng)神,沉默良久,繼而緩緩開口:“九曲木剩下的,交給我就行。情報已然充足,你接下來統(tǒng)籌下各方戰(zhàn)力。不求匯聚一同,但求能夠互相馳援。”
“九曲木遍布驚云各地,算是把這整個驚云界視作了自己的苗床,但戰(zhàn)力也因而相對分散。”
“若能互相照應,加之黃龍血脈與寰宇禁法,想來足以抵抗黑潮的反撲。”
顏豐聞言忽而眉頭一皺:“寰宇禁法?這,這個好像只有你親自傳授,土著才能習得。我和白叔他們對寰宇真解的掌握都還有些生疏,傳道的效果未必能盡如人意。”
“嗯”
寧洛思索片刻,繼而眉目漸冷,陡然一刀撕裂掌心!
磅礴精血如潰堤般奔涌而出!
隨后盡數(shù)落入瓶罐,堆滿了整整一座倉庫!
顏豐看著滲人,趕忙驚呼:“悠,悠著點,你可是祓穢的唯一主力!”
寧洛擺了擺手,雖面色慘白,但掌心傷口卻轉(zhuǎn)眼復原如初。
體內(nèi)元精解構(gòu),真元逸散,轉(zhuǎn)眼便煉化出浩瀚精血,填滿四肢百骸!
顏豐如此震悚也理所應當。
畢竟那一倉庫的瓶瓶罐罐都是寶血,是從血脈中提煉出的精華!
哪怕這驚云界中真有一只血脈純凈無暇的成體黃龍,那縱使把它渾身寶血榨干,興許也不比這一倉庫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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