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我也不知道。”莊九歌極為難過地?fù)u頭。 “是不是與剛才那人有關(guān)?你寫字的時候,她是不是總說你手腕不穩(wěn),抖得厲害?”莊理猜測道。 莊九歌仔細(xì)回憶一番,臉上的痛苦便慢慢被憤怒取代:“哥哥,真是這樣!最初我手不抖的,是莊甜兒時不時便來看我寫字,趁我入迷的時候便猛然抽走毛筆,叫我沾一手墨。 “如果我生氣了,她就會義正言辭地說書塾里的先生都是這樣測試學(xué)生的,我會被她輕易抽走毛筆就表示我手腕不穩(wěn),還需要多加練習(xí)。 “我辯不過她,只好更刻苦地練字兒,但她每次都能趁我不注意抽走我的筆,還說我手抖。后來,后來……”莊九歌說到此處便哽住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莊理替他補(bǔ)全了下半句:“后來你總在意她的說法,又擔(dān)心她忽然冒出來抽你的筆,于是非常用力地握筆。然而你不知道,指尖越是用勁,手腕便越是抖得厲害。 “積年累月下來,你的字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你一提筆,指尖就用力過猛,連帶著手腕不停顫抖,想改也改不了了。” “對,”莊九歌一邊抹淚一邊點(diǎn)頭,悲憤地說道:“哥哥,我的病就是這樣作下的,都是莊甜兒害了我!你不說,我竟然沒想到!” 莊理揉了揉少年的腦袋,沉吟道:“我讀書的時候,她該不會也常常說些不好聽的話吧?” 莊九歌愣了好一會兒才驚愕地說道:“哥哥,還真是這樣的!以前你看書的時候莊甜兒總喜歡忽然冒出來,指著書上的某個字兒問你怎么讀。你讀給她聽,她就反反復(fù)復(fù)地念那個字兒,吵得你腦仁疼。 “你被她吵得煩了,便勒令她出去,但是沒過多久,她又會跑回來,問你另外一個字該怎么讀,你若不答,她就隨便猜測一個讀音,在你耳朵邊上念一百遍,像念咒一樣。” 說到這里,莊九歌猛一拊掌,恍然大悟:“哥哥,你一讀書腦袋便疼的毛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莊甜兒那該死的掃把星!她克我們!” 說nbsp;說完這些話,莊九歌連忙捂住嘴,轉(zhuǎn)著眼珠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像是做賊一般。 莊理挑眉道:“你怕什么?” “我怕老天爺聽見剛才的話降下懲罰。村里人都說莊甜兒是天上的仙女兒下凡來歷練的,老天爺是她親爹,會護(hù)著她。”莊九歌指了指頭頂,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那你覺得呢?”莊理輕輕托腮,笑著問道。 “我覺得她很邪門!她性子一點(diǎn)都不好,才不是天上的仙女兒。咱家有啥好東西她都要搶,搶不走就在爺奶跟前說咱家的壞話,讓爺奶嫌棄我們。”莊九歌憤憤不平地說道。 莊理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繼而站起來,撫平長衫的褶皺,溫聲道:“哥哥出去轉(zhuǎn)一圈,你別練字了,讀會兒書吧。” “哥哥我陪你。”莊九歌連忙去扶兄長的手臂,臉上全是擔(dān)憂。 兄弟倆慢慢走出院子,來到外面的鄉(xiāng)野小徑。 這是一個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遠(yuǎn)處是青翠山巒,近旁是碧綠湖泊,這座小小的村落便夾在青山綠水之中,得了一個極富詩意的名字——落霞村。想來當(dāng)天邊的晚霞籠罩此處時,風(fēng)景會更美。 莊理走到一棵老槐樹下躲避烈日,遠(yuǎn)遠(yuǎn)看著莊甜兒提著一個籃子從村里走過。 每一個遇見她的村民都會停下來笑著與她打招呼。孩子們圍著她,前前后后地叫著甜兒姐姐,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親昵和喜愛。 有幾個孩子似乎很討厭莊甜兒,站在外圍怒瞪對方,眼中卻又流露出恐懼和忌憚。他們似乎在莊甜兒手上吃過虧。 一名三十多歲的婦女忽然從某個農(nóng)家小院里沖出來,指著莊甜兒的鼻子叫罵:“小賤蹄子,你憑啥說我家四牛偷了你的東西?還讓村里的孩子一起打他?老娘今天撕了你這張胡咧咧的嘴!” 婦女張牙舞爪地朝莊甜兒沖去,卻有一名中年漢子從她身后冒出來,一面拽她胳膊一面小聲勸解:“你少說幾句,不然要倒霉了!” “老娘才不信這個邪!有本事老天爺降一道雷劈死我!”婦女指天畫地、叫罵不休,但音量卻明顯降低了很多,那股兇悍的氣勢也減弱幾分。 看來她也很忌憚莊甜兒這個福星。 恰在此時,一只大黑狗從草叢里跳出來,狠狠咬住婦女的屁股。 婦女疼得尖叫,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繼而被大黑狗拖進(jìn)草叢好一頓撕咬。她男人非但不去救她,反而跪在莊甜兒跟前用力磕頭,嘴里說著“請仙女兒饒命”之類的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