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莊理把婦人送來的金元寶和手鐲交給莊老二之后便開始閉目養神。 7480在他腦海中問道:“主人, 你不是要建立權威嗎?這么多人等著你算命,你怎么不算了?打鐵要趁熱,你趕緊再算幾個, 叫他們看看你的厲害。” 莊理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并不需要幫助, 我給他們算命純屬浪費時間,非但建立不了威望,還成了街頭耍猴兒的藝人。我的客戶必須經過精心挑選。” 說話間, 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壓住了所有喧鬧, “這位小先生, 煩請你幫我算一卦如何?” 熟悉的聲線似鼓槌一般砸在莊理耳膜,令他猛然睜眼,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只見一道高大的人影逆著陽光緩緩而來, 走入街角的陰影之下才顯現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又是誰? 只不過這一世的他卻瘦得離奇,寬大的錦袍似旗幟一般掛在身上,被風吹得飄飄蕩蕩,越發像一縷無處安定的游魂,皮膚是蒼白的,眼下卻布滿青黑的倦色。 他骨相極好, 即便瘦得不成人形, 容貌也還是那般陽剛俊美, 披上華貴的外袍稍加掩飾, 看上去倒也英武。 然而莊理卻知道, 巔峰狀態的他是何等俊偉,何等勇毅,何等氣勢凜人。 現在的他儼然是一頭病虎, 從街那邊走到街這邊,短短十幾步路,竟已冒出滿頭冷汗,氣息也微微帶喘,身體狀況簡直糟糕透頂,怕是比上輩子還不如。 如果自己不曾來到這里,他的命運會如何? 莊理看著這個人,心中百感交集,有再度重逢的喜悅,也有憂心他身體狀況的焦慮,更有必須裝作不認識的壓抑。 他眨了眨眼,散去瞳孔中的淚意,啞聲詢問:“你想算什么?” 男人在幾名護衛地簇擁下走到近前,并未張口說話,而是攤開掌心。 莊理依然坐在小馬扎上,周圍看熱鬧的人卻都退開幾大步,離得遠了一些。通過男人身上的錦衣華服和他帶來的侍衛,眾人已經意識到他身份必定不凡。 給貴人算命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指不定哪句話說錯了,等來的就是當頭一刀。 莊老二開始緊張了,額頭冒出許多汗珠,又唯恐污了貴人的眼,連忙用袖子胡亂擦去。 站在高大男人身后的侍衛也把一塊手帕放進男人攤開的掌心,叫他擦汗。 男人慢條斯理地擦拭額頭的細汗,胸口起伏不定,鼻端卻未曾粗放地喘息。看得出來,他身體極為不適,卻又習慣了克制這種不適。 莊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男人的喘息聲終于變得急促起來。 他向前兩步,靠近了算命攤子,眼瞼卻微微低垂,避開了少年專注的目光。奇怪得很,常年低溫寒涼的身體,竟在此刻緩緩發熱。 “你也給我測一個字?”男人溫和地詢問。 莊理眼瞳一轉,抿唇說道:“給我搬一張桌子再加兩把椅子過來,東西布置齊全了,我便給你測。” 男人愣了愣,繼而看向身旁的侍衛。 侍衛略一拱手就離開了,少頃,對面的金滿樓就跑出來一幫伙計,手里抬著一張沉重的八仙桌,緊接著又放了兩把太師椅,均是紫檀木質地,雕工也格外精致。 金滿樓是霸州城最豪華的一處酒樓,據說幕后老板是齊王府的大總管。能從金滿樓里弄出這么名貴的家具,這個高大男人的身份必定不凡,不是齊王也是齊王府的親眷或屬官。 看熱鬧的人群退得更遠了一些,肆無忌憚的議論聲也都吞進了喉嚨。即便如此,他們也舍不得離開,都想看看秀才公是怎么幫貴人算命的,卦象準不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