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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他單位要捐款，因為一個叔叔犧牲了。我記得媽媽和爸爸吵了一架，想讓他轉業，但他還是警察。”

    “從那以后，我就老是做噩夢，我夢到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報復，夢到他躺在血泊里，叫著我和媽媽的名字。”

    “我家里很早就接觸了網絡，在有威信以前，我們就創建了一個家族q群。”

    “那時候，我爸爸的群名稱是‘一個優秀的警察’。”

    “媽媽的群名稱是‘一個優秀警察的賢內助’，但我的群名稱是‘一個優秀警察的敵人’。”

    “我很想他。”

    “但我和他的關系其實沒有那么好。”

    “他不準我去外面玩，只允許我待在家，直到高中的時候，我才能和靠譜的朋友出去，而且10點之前必須回來。”

    “我剛剛進大學的時候會化妝，他很生氣，他不準我這樣做。”

    “我說大學生化妝很正常，但他不同意，我爭辯，他就給了我一巴掌，很用力。”

    “而且那個人從來都不和我講道理，和我說話習慣大吼大叫，不允許還嘴。如果我和他爭辯，他就直接動手打我。”

    “一直到我大學畢業，我還挨過他的巴掌。很痛。”

    “秦叔叔有一次來家里做客的時候和我說，他們工作在高壓環境里，平常面對犯人的時候，為了氣勢上壓制住犯人，很多時候要大聲說話，壓迫他們。”

    “久而久之，有時候會分不清環境，忘記了正常說話。”

    “我心里面能理解他，但長大后的我和我爸的關系很不好。所以我選擇去了另外的城市讀書，工作。”

    “直到有一天，媽媽突然打電話告訴我，爸爸犧牲了。”

    “他犧牲了。”

    “我很想他。”

    林桂英低下頭，雙手捂住臉，不再說話。

    秦長空沒有安慰她，只是站在旁邊，看著龍國公安大學，回憶著自己小時候的經歷。

    和林桂英沒有太多區別。

    而這樣的家庭，還有很多很多。

    從這所大學畢業出去的學生，只要他們沒有轉業，那他們孩子的成長環境，就會和自己一樣。

    近處，林桂英在輕輕哭泣。

    遠處，不時有成群結隊離開學校的畢業生們，興高采烈地組織著接下來的活動。

    他們很珍惜這種相聚。

    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聚會的時候，會不會又有一個人永遠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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