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重新睜開雙眼，看著破敗不堪的石廳之中只有自己一人，稍微有些錯愕，于是對空呼喊道：“鬼老頭，你跑哪去了，不會是想食言吧？”

    一直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后，老者才重新出現在石廳之中，不過此時他的影像比先前更加虛幻起來。

    “你這人，突然搞什么啊。”老者扭了扭脖子，看著自己若隱若現的身影，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唉，被你砍這一劍，我得花上百年來恢復，作孽啊。”

    “哈？”白君感到十分詫異，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支離破碎的柳葉劍，又再度看了看老者身后石壁上那一道有些突兀的巨大劍痕，于是指了指自己向老者問道：“這是我干的嗎？”

    “那不是你干的還能是誰啊？我就納悶了，我不是限制了武技的使用嗎？”

    白君仔細回憶一番后，便明白了剛剛大概發生了什么，這反而讓他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老者見狀，便順勢詢問道：“白君，你剛才是如何斬出那一劍的？我一開始感受到你和我之間的突然變得十分遙遠，但你卻始終保持著前進的姿態。結果突然那種空間的延伸感消失，你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了，一劍把我砍沒了。”

    白君十分得意地摸了摸鼻子，向老者解釋道：“那是我這幾個月一直練習的平凡劍譜中的一段劍技，我從中感受到了輪回之力，于是這次就想要以從中悟出的劍意使用到實戰之中。結果沒想到效果好得出奇，而且那也不能稱之為武技，應該是一種道則之力。”

    白君的解釋，反而讓老者更加困惑起來。

    “道則之力？你一個窺靈境能有個錘子道則之力，就是天帝手下那幾個有名的武官，也不過在道則上略有所得，你告訴我說你使用出了道則之力？”

    白君握了握拳，感受著自身修為實力的變化，十分肯定地點頭回答道：“確實是道則之力不錯，但其中關于我個人悟性只能占據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功勞都是平凡劍譜的。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云流這小子究竟開了什么竅了。”

    “好吧好吧，那我感受到的空間延伸感是什么情況，還有就是在此過程中我的六覺被嚴重削弱，想要讓身體行動起來都無比困難。”

    白君摸著下巴，回憶一番后解釋道：“我所感悟的這種劍意其中蘊含著輪回之道。將其施加到實戰之中，便是使身入無念、神念化輪回。將一切出劍可能性依次進行演算，不斷進行輪回，直到找到一個最為合適的出劍方式。而你本人與我的距離太近，在我的劍意覆蓋范圍之內，被我強行拖入無念狀態，參與輪回之中。而你感受到的空間延伸感而且自身無法行動，一是無念狀態極大削弱了你的感官；二是空間每延伸一分，其實就是我已經進行了一次輪回演算，你感覺到的十分漫長的時間流逝，其實現實中可能不過一瞬間，所以你才以當時的修為難以行動，除非你能在一瞬間做出多種行為動作，那樣才勉強有機會在無念范圍中勉強挪移一個腳步。”

    “而我，將這種道則之力稱之為，無念斬劍。”

    “無念斬劍么？”老者極力回憶當時自己所面臨的狀況，確實和白君所描述的狀態基本一致，看來自己當時確實被拖入了無念狀態。

    道則之力固然強大無比，但使用它的條件極為苛刻，且在實力不高的時候使用，副作用也很大。于是老者向白君提問道：“你能夠使用出無念斬劍的所需條件是什么，明確這一點的話，未來應當更有機會再次使用。”

    “條件確實挺嚴格，需要輪回劍意無比高漲，達到頂峰，并且自身能夠靜心進入空靈無我狀態，將神念剝離出融入輪回劍意之中構建輪回虛空。總結下來就是視實際條件會有時間長短不一的蓄力時間，而你我之間的較量并非生死相拼，我明白你不會突然出手，且我當時狀態極佳，這才沒有后顧之憂地使用無念斬劍。而且我使出的不過是一次施加劍意的普通斬擊，并沒有配合武技施展道則之力，所以放在秘境外面其威力極有可能不如尋常的武技。而想要武技和無念斬劍融合起來那是我現在遠遠達不到的，武技的使用需要神念的操控，而無念斬劍又需要將自身神念抽離，兩者自相矛盾。如何讓兩者配合起來，我后續還要進行深度研究。”

    說著，白君還十分勉強地抬起胳膊，隨后又放了下去，接著說道：“副作用也很明顯，我只是使用了最為基礎的無念斬劍，但此時我的六覺也遲遲無法恢復如初，還不知道這種狀態要保持多久，放到實戰里面，這可是十分致命的狀態。”

    老者點了點頭，心想著：確實如此，在這個秘境空間中，兩人都無法使用武技，自然也包括防御性武技。因此面對白君的斬擊，老者只能依靠自身的靈力進行抵御，更何況當時自己六覺被削弱，自身狀態也差，沒來得及調用靈力護體，這才讓白君一劍砍沒了。實際上白君這一劍很可能只能對完整狀態的自己造成有限的傷害，遠遠不如先前的效果強大，目前這無念斬劍尚處于華而不實的階段。

    不過白君此等修為便已經接觸到了道則之力，只能說不愧是在外面見過大世面的人物，悟性和底蘊都是極強的，當真是老不死的。

    老者擺了擺手，讓白君思考一下想要向自己提問的問題，畢竟自己先前答應過了。

    既然清楚面前的老者本體絕對不止是見過大世面的強者這么簡單，很可能來自比白君所誕生的空間更為高級的位面，出于某些原因在此游歷，就像他白君的那位便宜師尊，也就是小豆丁的主人一般。也許……

    “鬼老頭，你認不認得一個叫阿素的女子，全名的話，我記得是叫墨子素。”

    “喔，你說那頭黑鳳凰啊。”

    白君一聽，立馬雙眼放光，想要走到老者身前，但奈何自身現在難以移動身體。于是苦笑兩聲后說道：“鬼老頭，你見過她嗎？”

    “見過，這個記憶本體還是留給我了，因為印象很深刻嘛。當時我的本體正和那時的天帝在玉宮中聊天，結果闖進來了一個烏發如瀑的絕美女子，我自然會多看兩眼。結果就發現，她是由一頭黑鳳凰化形為人的。那女的性格確實夠烈的，闖進來后二話不說，走到天帝跟前給了他一耳光。那天帝還滿臉懵逼沒反應過來什么狀況呢，那女的就直接轉身離去了。后來我才知道，那頭黑鳳凰名為墨子素，當時她拜托天帝辦點事，結果過了幾千年了都沒有個動靜，她才生氣地去找天帝的麻煩，真有意思。嗯，這件事大概發生在上屆天帝任職的末期吧。”

    白君在一旁聽得冷汗直流，一是因為沒想到白君所詢問的阿素，也就是與自己共生的本源陰氣所化的黑鳳，居然敢這么教訓天帝。要是被天帝針對，最終發現了其本體，又得被天道關起來了。二來則是因為天帝都無法感應出他和阿素的本體，而這位老者卻能一眼看破。

    只能說，還好白君面對的只是一道意識投影，要不然自己的本體也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