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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有情人終成兄妹-《醉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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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蠻聽了楊帆的話,身子頓時一僵。

    楊帆并沒有注意,他手銬腳鐐加身,小蠻也帶著一副重銬,彼此靠的不是很緊密,小蠻的嬌軀微微一震,他全然沒有注意到。

    楊帆的思緒此時已經(jīng)飄回了遙遠(yuǎn)的廣州府和那遙遠(yuǎn)的童年,他輕輕地道:“我是個孤兒,她也是,我們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我們相依為命,一起乞討。后來,有位裴大娘要收留她。我那時自身難保,就想著……她一個女子,這也算是一條出路……”

    小蠻身上一陣一陣的寒戰(zhàn),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歡喜的心都要炸了,可是一聲歡呼憋在嗓子眼里偏偏喊不出來。她想流淚,可是又要努力瞪大一雙眼睛,豎起一雙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生怕看不清他的一絲表情。

    楊帆道:“從那以后,我們就分開了,再也沒有見過面。我本來已經(jīng)請了人找她的,如今我出了事,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與我聯(lián)系。對了,那位裴大娘貌似很有身份,當(dāng)時她從廣州都督府出來,廣州都督路元睿親自送她出門的。裴大娘還領(lǐng)著一個小女孩,那是她的女兒……”

    小蠻輕輕離開楊帆的懷抱,顫聲道:“那個小女孩,復(fù)姓公孫。她背著一口像她身子那么高的長劍。她有一支很漂亮的蝴蝶釵。年幼的妞妞不懂事,吵著也想要,于是,她的阿兄……給她做了一支……這世間最美的蝴蝶釵……”

    她說著,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滾下來,淚水流到嘴邊,咸咸的。

    楊帆吃驚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阿兄,我……就是妞妞……”小蠻撲上前去,一把抱住楊帆,放聲大哭起來。仿佛要把這十年的牽掛與辛酸一股腦兒傾泄出來

    自從童年時與阿兄分手,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哭過了。從楊帆入獄開始,她雖然常常傷心流淚,可是一直哭得很壓抑、很克制。這時候,她終于敞開了心懷,像童年時受了委屈一樣,撲到她的阿兄懷里,哭的暢快淋漓,哪怕是哭的鼻涕眼淚的,也不用怕丑,也不用顧忌。

    “妞妞,你真的是妞妞?”

    楊帆不敢置信地看著小蠻。小蠻哭道:“我是妞妞!阿兄,當(dāng)初我跟著裴大娘到了長安,侍候小姐,習(xí)練武功。后來我?guī)煾福簿褪桥岽竽锏膸熋每粗辛宋遥耘辔疫M宮做了女侍衛(wèi)。阿兄,我……我找得你好苦……”

    “妞妞!”

    楊帆緊緊抱住了她,歡喜的說不出話來。多少年的思念,不知有多少話想說,可是事到臨頭,千言萬語凝結(jié)在一起,反而連一句話也不想說了,他只想緊緊抱著他的妞妞,生怕一放手她就得而復(fù)失。

    小蠻與他恰是一般心境,只是抱緊了他,聽著彼此的心跳,一句話也不說,便覺心安。

    “砰!”

    靜寂中,書柜上方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這里是牢房,本不該再有別人的,小蠻大吃一驚,急忙離開楊帆的懷抱,霍然轉(zhuǎn)身,低聲喝道:“誰?”

    娘子探望丈夫,卻探出個兄妹相認(rèn)來,天愛奴在柜子上面聽得一驚,頭抬高了些,一下子撞到了天棚,發(fā)出響聲。小蠻這一問,天愛奴就藏不住了,她一飛身便閃落在地。

    房中只有一盞燈,燈放在門口地上,光線照的不遠(yuǎn),小蠻站在那兒,又擋住了大部分燈光,只有一縷光線從她肩上掠過,正映在天愛奴的雙眼上,面目的其他部分則隱沒于黑暗之中。

    “是你!”

    小蠻瞿然一驚,下意識地向楊帆身邊一閃,試圖護住他的身子。

    刺殺皇帝這種事,小蠻只遇到過那么一次,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至今記憶猶新,那個刺客她當(dāng)時沒有看到面目,只看到了一雙眼睛,而人易容時最難改變的就是他的眼睛,這時光線又只照亮了她的雙眼,所以小蠻只一眼就認(rèn)出來,下意識地把她當(dāng)成了敵人。

    “咳!”

    楊帆咳嗽一聲,說道:“小蠻,你不要緊張,她……是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

    天愛奴立即搶白了一句,禁不住心頭的酸意,人家現(xiàn)在是親上加親呢!

    她這一句搶白,忘形之下便未想到掩飾,用的是她本來的聲音。

    天愛奴早就認(rèn)出了小蠻,她在楊府外看到楊帆和小蠻并肩走出來時,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她。一個受過訓(xùn)練的專業(yè)刺客,認(rèn)人的本領(lǐng)自然不是常人可比的,何況她與小蠻交過手,還受了傷,對這個女人記得就更深了。

    她在修文坊打聽楊帆下落時,已經(jīng)知道楊帆的妻子是天子指婚的一個女侍衛(wèi),再看到她的相貌,兩者結(jié)合起來,哪能還不知道小蠻就是當(dāng)初傷過她的那個打扇小宮女,所以她是沒有絲毫驚訝的。

    小蠻詫異地看看楊帆,又看看天愛奴,開始有些犯迷糊:“郎君怎么會和刺殺皇帝的刺客有關(guān)系呢?難道郎君真的想要謀反?”

    天愛奴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沉聲道:“一個婆婆媽媽,一個哭哭啼啼,有個屁用!要想保住你的……阿兄,為什么不想辦法救他出去?”

    她的模樣顯現(xiàn)在燈下,小蠻驚訝地看著她,看著這個長著一副男人模樣,卻是一口悅耳女聲的人。

    “我是女人!”

    天愛奴看出了小蠻的疑惑,向她解釋了一句,馬上又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我救他,是因為他救過我。救過我兩次,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說完,她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怕皇帝?”

    小蠻不語,天愛奴笑了笑,道:“曾經(jīng),我也怕一個人!或許不該說是怕,而是習(xí)慣了服從。從小我就在他身邊,他的任何命令我都只是服從,服從久了,就會在心里形成一種不可反抗的威壓,即便他叫我去死,我也不會生起反抗的念頭。”

    天愛奴吁了口氣,道:“其實這種服從,不過就是把心一橫的事兒,把心橫下來,你就會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人,畢竟不是牲口,馴養(yǎng)不來的!”

    她深深地望了楊帆一眼,目光有種說不出的意味:“當(dāng)你心里……有了一個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人時,你就會有勇氣砸碎套在你身上的那副枷鎖,然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約束著你,讓你認(rèn)為一輩子都不可能去反抗的東西,其實……什么都不是!”

    小蠻定定地看著她,看了許久,又緩緩轉(zhuǎn)過身,深情地看著楊帆。他是她的丈夫!他是她的阿兄!他曾經(jīng)為了救她,被人打得嘔了幾天血,幾乎一命嗚呼!他是他的良人,將是她一生一世的依靠……

    現(xiàn)在有人試圖要把她的阿兄和丈夫從她身邊奪走!

    不!

    決不!

    阿兄和丈夫,兩個身影漸漸重疊在一起,小蠻眼中漸漸放出一種明亮的光。

    自從楊帆入獄,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求人,求一切能影響這皇權(quán)、左右這皇權(quán)的人,從不曾想過她也有力量。她的眼中永遠(yuǎn)都是憂郁、悲傷、迷惘和彷徨。而現(xiàn)在,她的雙眼漸漸露出了堅毅的光!

    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就像鎮(zhèn)壓在她心海中的不可冒犯的一尊寶塔,突然間她就生出無限的勇氣,一下子把它推翻了。

    小蠻猛然轉(zhuǎn)向阿奴,沉聲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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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打開么?”

    “打不開!”

    “你可是個刺客!”

    “誰規(guī)定一個刺客就要懂得開鎖?我要殺的人會藏在箱子里么?”

    “那怎么辦?鐐銬根本打不開,就算是硬生生從梁木里拔出來,拖著這么長的鐵鏈怎么走?再說,我的雙手也被銬著,你一個人能護著我們倆殺出重圍么?”

    “這個辦法行不通,我們再想想……”

    兩個女人在楊帆面前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楊帆咳嗽一聲,道:“我說……”

    “你閉嘴!”

    天愛奴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小蠻抱歉地看了眼阿兄,對天愛奴道:“今天我們沒有任何準(zhǔn)備,恐怕難以動手。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這里的情形,不如回去做些準(zhǔn)備,看看找些什么東西能打開這副枷鎖或者偷到鑰匙,明天再來。”

    天愛奴道:“你以為要潛進這里很容易?我昨夜已經(jīng)試過了,除非硬闖才有可能。而硬闖,憑你我二人之力就算是闖進來,哪有時間替他去除鐐銬,你當(dāng)那些官兵都是吃干飯的么?”

    “那該怎么辦才好?”

    天愛奴慢慢地踱了兩步,忽然站定身子,道:“我們一直在想怎么劫獄,為什么一定要劫獄呢?”

    謝小蠻奇道:“不劫獄如何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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