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恬靜的風從北海道沿岸一路而下,掠過暗潮涌動的海面,穿過斑斑駁駁的枝葉,撫過知鳥島的上空。 漆黑一片的那久山脈,彌漫著黑暗過往的凄涼,在那片凄涼之上,是當下獻給逝者的光芒。 江源慎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兒,情緒如同被一層淡淡的烏龍籠罩。 ——為什么給靜海深月撐傘的人是梓川孝空? ——難道因為自己不去,他就替自己去了? ——為什么? 心中的疑惑像一只不安分的蛇,不停的蠕動,撐開利牙,撕咬著他的內心。 在恍恍惚惚中,江源慎和站在一旁的一個男人對上了視線。 對方穿著一件不合群的西裝,把自己弄的格外顯眼。 他胸前的領帶打的整齊,在銀色眼鏡框下,是一雙凌厲的褐色雙眸。 似乎同樣注意到了江源慎投來的視線,他確認般地微微側頭,木柱造成的陰影,隨著他頭部的傾斜,躡手躡腳地爬到臉上。 江源慎情不自禁地想起和靜海深月一起回去的那天晚上,有個將花盆從陽臺扔下來的男子。 就是這個人。 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那男子眉頭一挑,便故作沒對視過,重新將視線落在靜海深月的身上。 就在此時,江源神的身邊傳來了一抹幾不可聞、令人錯愕的低喃。 “不......不要這樣......” 江源慎不經意把頭轉向旁邊,發現朝空搖杏表情迥變,眼神失措地飄來飄去。 她的指尖顫抖的厲害,掌心握著一把黏膩的汗水,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慢慢沉沒在腳邊蔓延開的陰影里。 江源慎察覺異狀,愕然瞪大雙眼:“朝空?”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朝空搖杏的視線垂直落在地面上,仿佛在逃避著什么。 透著紫堇色的指甲,在柔嫩的手臂上留下彎月形傷痕。 她就像喘氣一樣微微動著嘴唇,眼眶里水氣氤氳,讓江源慎愈發感覺不對勁。 仔細想想,之前能讓她產生異樣情緒的,只有一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江源慎立馬在一堆穿短罩衫的人里,尋找朝空政宗的身影。 當他發現了朝空政宗時,江源慎的背后不禁滲出冷汗。 朝空政宗雙眼微瞇,凝視穿著宮廷十二單衣的皇后。 那是與眾多男性同樣的眼神,崇拜、戀慕、渴求—— 他對著皇后笑意盈然,江源慎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那視線仿佛是透過靜海深月,看見另一個人的身影。 ——喂喂喂,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和自己女兒相同年齡的女孩啊! 江源慎下意識地淬了淬口水,惶惶不安的感覺竄過背脊,但愿是自己多慮。 朝空搖杏如同是被遺忘在角落的春菊般凋萎,失去水嫩的色彩與清新的香氣。 透明水袋里的琉金,如沉浸的橡膠模具,沒絲毫生氣。 兩人的心中各自籠罩著雨云,席卷著不安的漩渦,根本無法分出多余的心思去顧慮對方。 恰時,穿著宮廷十二單衣的靜海深月,慢慢地走到開闊的露臺。 穿著整齊服飾的宮女、樂師、侍從、侍衛紛紛停下腳步,唯獨撐傘的梓川孝空跟著走了上去。 兩旁,放著形似稻穗的竹竿,天燈薄薄的紙面上,用濃重的黑色筆墨,寫著擁有者的人名。 天燈與站立著的人都擁有著名字,仿佛這世間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生與死的界限。 七百多臺天燈,需要皇后親自點燃,親自放飛。 持續的時間,預估會長達兩個多小時。 這段過程沒有多余的儀式,如果不是因為皇后過于美麗,恐怕年輕人待一會兒就會選擇下山。 他們會老老實實地躺在旅館的小床上,看今晚拍攝的視頻和照片,和網友分享知鳥島的皇后。 第一盞天燈被點燃,風往漆黑無比的海面吹,天燈往彼岸有著零星燈光的新潟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