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蔣帆之所以過來得這么快,主要是有錦衣衛的線人提前通風報信,這才帶著手底下的弟兄過來巡查。 在將整個港口控制住后,蔣帆就帶著一隊人下了船,來到港口上盤問起來。 “你們這里誰是管事的?” 張忠和張天佑對視一眼,然后挺身而出站了出來。 “這位軍爺辛苦!” “此地是小人管事,幾位軍爺有什么吩咐?” 蔣帆冷冷地看了眼張忠,見張忠一大把年紀了,一看就不是皇太孫所說的張天佑,跟他攀談的心思也就澹了幾分。 “皇太孫的律令沒收到嗎?” “演武期間不許任何商船下海,更不許非法跟海外番商貿易!” 張忠滿臉堆笑地上前,從袖子里摸出一錠金子,悄悄塞到蔣帆手里。 蔣帆見狀登時將金子扔在地上,并對張虎破口大罵。 “收起你的奸商行徑,你當本官跟那些腌臜的貪官一個德行?” “你再敢賄賂本官,信不信本官將你扭送到衙門,治你個賄賂軍官之罪!” 張忠聽到這話都懵了,咱大明啥時候多了個賄賂軍官的罪名? 但既然人家這樣說了,那就證明人家確實不想收錢嘍? 張忠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收錢的軍爺,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知道咋辦才好。 “軍爺,我們沒跟番商貿易呀,就是給他們送點水喝吃食!” 蔣帆看了看碼頭上擺放整齊的一個個木箱子,冷笑著問道。 “那這些箱子是何物?” “你別告訴我,這些箱子都是空的!” 張忠聞言嘿嘿一笑。 “這些箱子確實不是空的,但里邊沒有貨物,只有一堆雜草和石頭,是幫著海商壓箱底的!” 蔣帆聞言有些不信地看向一排排箱子,他才不信這伙人搞出這么大動靜,就是為了給人壓箱底的。 再者說,海商就算押箱底,也是挑瓷器之類的壓,沒聽說有拿石頭壓箱底的呀。 “來人,打開木箱查驗!” “諾!” 隨著蔣帆一聲令下,幾個靖海軍的士兵當即拎著撬棍走出來,對著箱子就是一陣亂撬。 張忠見他們連撬棍都帶著,頓時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 但他依然不慌,好整以暇地看向對方,任憑對方的撬棍在木箱子上折騰。 不多時,一個木箱被撬開,露出里邊的貨物。 蔣帆走過去一看,見到里邊還真是雜草和石頭,當場就有點懵。 這是啥情況,難道錦衣衛弟兄的情報有誤? 還是說,他們此行暴露了行蹤,讓對方提前做好了準備? 幾個小兵看到箱子里的東西也呆住了,這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啊。 正常來說,箱子里不該是碼放整齊的綾羅綢緞嗎,怎么變成雜草和石頭了? 躲在一旁的張天佑見到此情此景,在得意之時,心里也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那女人說的竟然是真的,他們真有皇宮里的眼線,能夠提前知道朝廷的布置! 張天佑在幾天前接待了一個特殊客人,一個頭戴幕羅的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告訴他,朝廷的海軍已經練成,不日將抵達沿海衛所查禁走私,并勸他早做打算。 還說愿意跟他聯手,一起對付大明朝廷。 雖說張天佑并未跟女人深談,但是他通過一些細節,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白蓮教余孽對大明恨之入骨了。 他并不信任白蓮教,甚至對白蓮教有點鄙夷。 雖然他不信那個女人的話,但此次交易之時還是加了幾分小心。 他命人提前準備了一些假貨物放在碼頭,只等這邊裝完船,確定安全后才會命人將真貨帶過來。 然而,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們這邊剛準備裝船,就被靖海軍給堵個正著,并且沒有收到臺州衛的任何警示。 不過,經過這件事,倒是讓他重新審視了下跟白蓮教的合作。 蔣帆又撬開幾個箱子,見里邊依然沒有貨物,就只能硬著頭皮帶人收隊。 但收隊歸收隊,警告那些海商一番還是有必要的。 蔣帆讓隨船的舌人給海商宣講大明政策,直至他們都聽明白了,這才帶著人離去。 經過蔣帆這么一鬧,張天佑是不敢再跟海商做生意了,海商也不敢繼續在此逗留,一個個扯起風帆向著其他港口駛去。 有一部分商船,則直接駛向松江港,打算去跟大明官方市舶司貿易。 畢竟海貿利潤極大,就算給大明交點稅也沒啥大不了的。 在張天佑這邊走私受阻之時,其他幾大海商也遭遇了差不多的待遇。 有的被人贓并獲,有的則見風向不好,直接去市舶司投誠去了。 這時被眾人嘲笑的陸士原,一下子成了香餑餑。 沉從興來到市舶司,見到陸士原出來迎接,當場就要跪下行禮。 陸士原趕忙上前一把將其攙起,笑呵呵地打趣道。 “沉老弟,你這樣就過了喲!” “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搞這些花頭就沒必要了吧?” 沉從興笑著答道。 “話雖如此,但禮不可廢。您現在是官,在下是民,民見官下跪行禮,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沉從興的話讓身后的幾個家主非常不爽,暗罵這人是太會熘須拍馬了。 雖說他們此次前來有求于陸士原,但他們依然想保持昔日的高調。 陸士原在將沉從興領進去后,就像忘了他們似的,將他們給晾在了原地。 這讓趙家、陳家兩位家主非常不滿,暗罵陸士原是小人,剛當上個破官就跟他們擺官架子。 然而,在得知海貿的份額快被羅家、沉家、陸家分完后,兩位家主當場就慌了,再也顧不上體面不體面,連夜備上厚禮就去找陸士原說項去了。 “陸先生,些許薄利不成敬意!” 由于幾家都是吃海貿飯的,兩人沒敢拿玻璃之類的東西來湖弄陸士原,而是搞來非常文雅的字畫。 陸士原確實好收藏古董字畫,在瞟了一眼兩人送過來的字畫后,心里暗道兩人也算是下血本了,竟然連閻立本的畫作都能淘換來。 然而,他現在已經是朝廷命官,不論如何都沒有收兩人禮物的道理。 “兩位這是干嘛?” “咱們都屬于商賈之家,有什么事直說就行,沒必要搞這套了吧?” 趙家家主趙振廷滿臉堆著笑道。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權當給令侄女添裝了。” “陸老哥若是不收下,那可就是看不起我啦!” 陸士原聞言,只能笑呵呵地收下。 “既然趙老弟這樣說,那本官倒不好意思拒絕了!” “來人,將書畫收下,給兩位奉茶!” 不多時,趙振廷坐在椅子上品著香茶,心里暗暗得意。 要是沒這兩幅字畫,他跟陳瘸子還只能在外邊站著哩。 不過這陸士原譜挺大呀,竟然敢自稱本官? 嘖嘖,一個從六品的小官而已,瞅把他給能的…… 趙振廷酸熘熘地腹誹了一會兒,隨即主動提起海貿份額之事。 “敢問陸大人,聽聞市舶司海貿份額快分完了?” 陸士原聞言刮了刮蓋碗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