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福伯,不知道泗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們下船后看到的是這番景象?” 當院子里,忽然想起來貴妃這樣一個問題后,前一秒還是在大口喝粥的眾人,立刻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臉上再度露出了恐懼和悲憤交織,異常復雜的表情來。 甚至其中一些女孩子,更是小聲地哭了出來。 福伯在抹了一把嘴巴后,苦笑著說道: “我們這些人,雖然當年在大青的各地老家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下南洋討生活;但人在這異鄉,卻從未忘了母國的故土和衣冠。 所以就是再窮的人家,基本也要送家中兒女去華校讀書,而不是去荷藍人辦的學校。 為的就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根到底在哪里,知道如何說母國的話、寫母國的字、行母國的禮。 只是荷藍人,不給華校撥款也就罷了。 這些年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一番籌措之下總能讓華校維持了下來;不過到了近些年,情況變得不一樣了。 南洋本地的土人,天生就是好吃懶做的懶骨頭。 明明肥沃的土地上只要舍得力氣,不管種點什么都能衣食無憂,卻是天天嚼著檳榔曬太陽,將日子過得跟鬼一樣。 偏偏又眼紅我們華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的好。 好像沒有看到我們將一顆顆汗水,摔在地上砸成八瓣的辛苦勞作一樣,將他們窮苦一切怪罪在我們身上。 認為我們是靠著盤剝他們,才這么有錢。 我*他老母的,這些土人窮得跟鬼一樣,盤剝他們?他們也得有才行啊。 近些年在土人中,更有一種說法,說是我們華校的孩子被培養出來后,會占據他們所有的土地,搶占了他們所有的財富。 所以視這些土人,一直視華校為眼中釘、肉中刺。 從二十幾年之前開始,就不斷有土人沖擊學校,毆打學生和老師、焚燒校舍。 那時荷藍人多少還會管上一下,讓這樣的情況不至于惡化;今年、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里,對于這些事情荷藍人卻是根本不聞不問。 以至于那些土人越發大膽,不僅是沖擊學校、焚燒校舍。 還開始殺人放火起來,據說好些住在城外的同胞村子,都遭了這些土人的毒手。 所以到了今日,泗水城就變成了你們看到的模樣,到處都是鄉下趕來的土人,大家連種地、做工、生意都不敢做了,全部關門躲在了家里。 因為好些人出門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說到了這里,福伯抬手擦拭了一下發紅的眼眶,才是繼續說道:“至于旅館中的這些人,都是附近一所華校,家在鄉下的老師和學生。 如今學校被燒了,家不知道還在不在、也不敢貿然地回去,所以根本就是無地可去。 都是一些同族的子弟,老漢我自然不能看著他們流落街頭,被那些土人給害了性命,就讓他們進來躲著。 只是按照這情況下去,那些土人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又能躲上幾天?” 聽到了這樣一個說法,就算胡彪他們知道這些華裔同胞的情況艱難,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么艱難。 彼此面面相覷之下,都不知道說點什么好,讓院子中的氣氛變成可怕的死寂。 直到數分鐘過去后,一個大概十六七歲,嘴角上還滿是絨毛的少年猛地站起。 帶著滿腔悲憤之色,對著身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大聲問到:“先生,學生鄭孝祖不懂,這世道為何會這樣? 明明我等華裔一脈,承擔和貢獻了爪哇一地九成以上的賦稅。 可以說那些白皮天天能悠閑地吃香喝辣,甚至每年還要帶走大量金銀,幾乎都由我等華裔供養,說是一句他們的衣食父母也不為過。 為什么卻坐視我等,被土人如此迫害?求先生教我?!? 下一秒后,又是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站起,嘴里同樣是喊起: “先生,學生黃耀宗不懂,為何我等自幼不僅熟讀四書五經,連洋人的學問也是學了不少。 甚至還有一些佼佼者,還去歐羅巴游學過。 但是不管如何優秀,在荷藍人殖民地官府那里任何職務都拿不到。 他們甚至寧可將一些職位,交給那些大字不識的土人,不管他們能不能勝任也不給我們,又到底是為何?” 面對著以上的這些問題,應該是他們老師的那些成年男人們。 嘴巴蠕動之間卻沒有一個說法,臉上同樣是有些茫然之色;他們同樣不知道,為什么才會這樣。 因為在他們熟知的儒家經典中,似乎沒有相關的內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