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崔邕將言寧親自送出崔府，臨別前說道：“言先生，邕聽聞，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今先生儼然不遠(yuǎn)千里而庭教之，愿以異日……”

    言寧哈哈一笑。

    ————

    通天渠中，鄭開封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只烏篷小船，自己撐著船，跟在商慶兩人身后，不過與前者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商慶以木門作舟，隨波逐流。

    典夔說道：“商老弟，前面就是平安坊，我們得靠岸了?！?

    兩人從葫蘆寺一路順渠而下，經(jīng)過布政坊、延壽坊、和善坊，三坊這一帶都是很好的上岸點，昨夜人群混亂，而且這幾處又是人流最繁盛之地，很是利于隱藏。昨夜數(shù)千人的搜索，已經(jīng)把周圍的人群問了一遍，并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了記錄文字。

    陸升象正是以此推測，顧白門極有可能是在平安坊上岸。昨夜對平安坊的搜索并不仔細(xì)，還有很多遺漏之處。因為平安坊的特殊性，搜索工作只能草草結(jié)束。

    所以三人才合計，既然明面上搜索不行，那就暗中進(jìn)行。

    商慶二人依照記錄，對沿途的停泊點再次一一分析了一遍，試圖推斷出顧白門可能的上岸地點。不過典夔的幾次分析發(fā)言，倒是令商慶對他刮目相看，兩人相談甚歡，引為廟門之交。

    作為衛(wèi)乾司的右都尉，典夔并不是一位只懂打打殺殺的莽夫，粗中有細(xì)，不然也不能在宮中多年屹立不倒。

    兩人靠岸，商慶對烏篷小船上的鄭開封招招手，鄭開封也靠岸跳下了船，看見不遠(yuǎn)處那戶朱門上諾大且耀眼的“鄭府”兩字，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笑呵呵的說道：

    “典都尉，商大人，前面就是我家了，不如去府上休息片刻？”

    此時，一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跑到鄭開封前面，恭敬地諂媚道：“三少爺，您回來了?！?

    鄭開封大手一揮，眉間一挑，“你速去把船還了，記得一定要給錢，若是讓別人說我鄭開封仗勢欺人，本少爺打斷你的狗腿。”

    鄭府的宅子很大，門口矗立著兩尊等人高的避邪納吉的石獅子，氣勢凌人。左邊那只獅子爪下踏一個雕琢精致的石繡球，右邊的那只獅子腳下則踩一只幼獅。

    門楣上，嵌著四個正六角形的門簪。

    坊間有“光耀門楣”、“門當(dāng)戶對”一說，便是以門簪的個數(shù)來決定，《齊律》問世后，大乾對門簪的個數(shù)有著嚴(yán)格的規(guī)定，違者一律強(qiáng)行拆除，并罰金數(shù)千。

    首輔齊尚真僅僅是通過此條律法，就為圣人私庫增收數(shù)百萬金，深得圣眷。

    鄭開封啪啪啪地扣響門上的青銅獅子門環(huán)，很快就有一個慈眉善目的矮小老人開門，老人先是蹙眉，旋即渾濁的雙眼看清敲門之人的面貌，便笑道：“是三少爺回來了呀！”

    老人將門大開，側(cè)開身體，鄭開封昂首邁步，進(jìn)了宅院，老人看見門外身穿普通交領(lǐng)窄袖直裾的商慶兩人，又笑道：“兩位是三少爺?shù)呐笥寻?，快快請進(jìn)！”

    商慶和典夔踏上臺階，進(jìn)入鄭府內(nèi)，穿過一道垂花門，兩邊是抄手游廊，掛著幾只畫眉鳥雀，當(dāng)中是穿堂，放著一個紫檀架子的大插屏。轉(zhuǎn)過插屏，正面三間廳房，皆是雕梁畫棟。

    鄭開封走在前面，老人加快腳步，跟在他身旁，說道：“三少爺，老爺今日在家中會客，若是知道三少爺回來了，定會高興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