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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試圖忽略,但周遭的環境令他無法做到。它們簡直就像是動力甲被擊穿時,出現在目鏡右上方的紅色警告。就算你閉上眼睛,警報聲也會傳進你的耳朵。
穿過甲板時,那些漆黑無光的角落時常會在他的感知中彌漫出某種古怪的寒意,若他不注視,甚至會隱約聽到竊竊私語聲。
船上的凡人船員一天比一天少,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他認識的那些人也不見了。他詢問,卻得不到半個有用的答案。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去哪了。
機仆們的形體也開始變得怪異且扭曲,洛肯確信那不是技術軍士或機械教的手筆。最令他感到不安的,卻是自己的兄弟們。
這是一種他無法描述具體的微小變化,他試圖告訴自己,除去軍團的名字以外,他們沒有變化,但這個理由只能算自欺欺人。只要凝視他們的眼睛,洛肯便會無法自制地感到怪異。
他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了,因此,他現在才會走在這條前往塔里克·托嘉頓房間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找誰,他只能希望托嘉頓不會變化。
他的希望成真了。
塔里克·托嘉頓似乎永遠不變。
“你來得很巧,洛肯,我原本還打算去找伱。”
“怎么?”洛肯問。
他沒有一見面就將事情與想法和盤托出,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找尋合適的措辭,及切入話題的時間。但是,塔里克·托嘉頓顯然比他要直接得多。
“還能怎么?”托嘉頓笑了笑,用大拇指在自己的脖頸上重重地勾勒了一筆。“當然是去找你談談今晚吃什么了——不然呢?你以為我要和你談什么?”
洛肯幾乎被他的玩笑逗樂了,可惜,他沒能成功地笑出來。他抬起手,做了個手勢,眼睛卻低垂了下去。
找尋合適的措辭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始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猶豫了十幾秒后才緩緩開口。托嘉頓始終耐心地等候著,沒有表露出任何焦急或不耐,也沒有催促。
但是,不知為何,洛肯卻覺得他似乎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于是他真的這么問了。
“你知道我想說什么,對不對?”
“大差不差吧。”托嘉頓說,那張時常微笑的臉上如今正蔓延著貨真價實的平靜迷霧。“其實我有點希望你不要來找我,這樣我就可以再心安理得地逃避一段時間了。”
“逃避?”
“是的,我會告訴我自己:嘿,如果就連加維爾·洛肯都沒有察覺到這種種不對之處,想必我的感覺一定是出錯了.但你來了,兄弟,所以我猜我們都沒辦法再繼續視而不見下去了。”
洛肯點點頭,以極輕微的聲音說:“那根本就是謀殺,是奴隸決斗”
“是啊。”托嘉頓說。“他媽的所有人都瘋了,我今早離開訓練室時聽見他們在拿帝皇之子的死亡開玩笑,我不懂,洛肯,我搞不懂這到底是因為什么。”
其實你知道答案。洛肯想。你只是還不敢說。
可我也不敢。
他苦笑起來,就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還對荷魯斯抱有希望,就像托嘉頓一樣。他們都希望荷魯斯·盧佩卡爾能像從前一樣找到他們,親自承認自己的錯誤,并詢問他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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