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昭陽殿的宮人映丹,是謝夫人指派服侍瀛姝的大宮女,她正值風姿綽約的大好年華,卻是個悶葫蘆,沉默寡言得很,謝夫人卻極賞識映丹的,跟瀛姝說:“以往你入宮,我都讓性子跳脫的宮人服侍你,為的也是她們能陪你說說笑笑吵吵鬧鬧,怕你嫌宮里沉悶。但這次你入宮畢竟和過去不一樣了,身邊的大宮女萬萬不能多嘴多舌,性子要沉穩,人品要正直。 映丹跟了我很多年,別看她話少,卻很機智,最難得的她是個實心眼,我把她指派給了你,今后她就會忠心于你。” 瀛姝謝過了謝夫人。 映丹是她的老熟人了,前生她成了淑妃,映丹就在她身邊服侍,不過當時映丹剛從罪役署“脫身”,一雙手已經粗糙得滿積厚繭,按理映丹應該珍惜重新受到重用的機會,可沒過多久,映丹就跪在瀛姝身邊,請求瀛姝許她仍然回罪役署去,瀛姝好奇,追問之下,映丹才講了老實話。 原來映丹是受到了某個嬪妃的威脅,那嬪妃說是她把映丹從罪役署撈出來,恩威并濟的要求映丹當內應,映丹不愿害人,所以才寧肯回到罪役署去,映丹甚至沒有提醒瀛姝,她是謝夫人曾經的宮人。 瀛姝沒把映丹送回罪役署,映丹才實言相告和瀛姝早有一段“故人”情分。 映丹的確是個實誠人,這在宮人中極其罕見了,且瀛姝還從映丹口中了解到,她服侍過王青娥,只不過青娥姐姐一貫不喜悶葫蘆,對映丹既嫌棄又提防,把映丹支使得遠遠的,幾乎不讓映丹靠近,故而映丹也鬧不清王青娥是中了誰的計,只知道王青娥當眾指控謝夫人,說謝夫人意圖毒害皇后,話說得言之鑿鑿,居然還說有人證,人證正是顯陽殿內的一個宮人——那宮人是皇后的人。 皇帝陛下根本沒等謝夫人開口自辯,就咬定是王青娥誣告,把王青娥賜死了。 據映丹說,是謝夫人請令執罰,到底沒讓王青娥死得太難堪,這是樁無頭案,別說映丹,就連謝夫人也不清楚王青娥中的是什么邪。 入宮的第一晚,瀛姝在昭陽殿睡得又香又沉,這里并非她的“故居”,前生她入宮時,昭陽殿已經有了新主人,正是賀朝夕,當時的賀夫人。瀛姝居住的地方稱“青鸞閣”,現名“望川閣”,為四皇子生母簡淑媛所居,瀛姝睡得香甜,是她本來就沒有擇席的毛病。 戰斗即將打響,務必養精蓄銳。 東豫皇朝的后宮,皇后之下,有夫人、貴嬪、貴人三大品位,合稱為三夫人,位同三公,是皇后之下地位最高的妃子;三夫人之下是九嬪,九嬪包括淑妃、淑媛、淑儀、修華、修容、修儀、婕妤、容華、充容,現九嬪之位只余容華虛設;九嬪之下有二十七世婦,統稱為才人;二十七世婦之下就是八十一御女了,御女們統稱中才人,但說是八十一御女,實則無論是二十七世婦還是八十一御女都可能超額,也有可能并沒達到數額。 像瀛姝一樣才剛入宮,還沒有被寵幸的“采女”,全都沒有品位,她們暫時被統稱為“良人”,與宮人在稱謂上作為區分,“良人”如果一直未被寵幸,多數會被充作女官——當然指配給皇子們的除外。 按道理來說,女官也屬于“宮人”這個大集體,都是皇家的奴仆,地位應當卑賤,不過相較于宮人而言,女官也確有品秩,屬于宮人這個大集體的管理層,又有如像蓬萊君這樣的女官,并不曾服侍后妃,直接供皇帝陛下差遣,負責的是筆墨、文書之事,既不需端茶遞水,又不用更衣鋪床,這就和奴仆有了本質的區別,當然,皇帝身邊這樣的女官不是常設,而這樣的女官,也無不是貴族出身的閨秀,本身還具備才干,這是殊例。 既是殊例,就不會有人想到繼蓬萊君之后,皇帝陛下還會擇選一個御用女官,更何況瀛姝本是謝夫人擇中的“工具人”。 次日清晨,才是眾位采女正式拜見皇后的吉日,跟昨日入宮時不一樣,采女們縱管仍是統一著裝,但發髻妝容都可別出心裁了,謝夫人從寢殿出來,就見庭院里涼亭中的那個小女娘,發髻上簪了一串鮮桃花,佩著銀絲步搖冠,沒再多此一舉搭配簪珥,可遠遠看去,就見明眸善睞、丹唇外朗,真像極了桃花仙幻化作的人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