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瀛姝的確還在工作,她還需要梳理南澤里命案的頭緒,映丹不敢摧促,也只好多備幾盞燈燭,她是擔心瀛姝熬傷了眼睛,瀛姝的書案,被亮如白晝的燭光籠罩著,也能看清映丹的愁容,她笑著說:“百姓多不舍點蠟,便是入夜后還要勞忙,至多也就點一盞豆燈,那才真費眼呢,你可別發愁了,我這眼睛壞不了。” 說完,筆下就寫成眼疾二字。 映丹看得清楚,心都揪起來,以為瀛姝口頭上說得輕松,實則已經有了眼疾的癥狀。 “女監還是早些安置吧,夜里頭無論是看書寫字,抑或織繡剪裁,點再多的燈燭,眼睛疲倦了,都難免會有眼角燥癢、昏花多淚這些癥狀,宮里頭,織繡署的女官和宮人眼疾者最多,甚至有病重者……眼睛潰爛紅腫,極難治愈。” 瀛姝腦子里纏繞著的一個結扣,忽然被解開了。 “那些眼疾嚴重的人,會否影響容貌?” “多數能得醫女及時治療,適時藥敷,加以休養,是有好轉的,可也有不遵醫囑的……眼瘡一直不得康復,被當成惡疾者送去了養病署。” 只要被定論為惡疾難愈的宮人,一入養病署,是再不會有出來的那天了。 “宮中有女醫,尚且如此。”瀛姝喃喃自語。 結果她又執筆疾書,毫無畏懼,映丹連唉聲嘆氣都要躲得遠遠的。 她其實也不明白,瀛姝明明可以活得像謝夫人,直管養尊處優,何必如此的操勞辛苦呢?哪怕就連那些門閥子弟,入仕為官,食朝廷奉祿,怕都沒多少像女監這樣的案牘勞形,就像二皇子、三皇子,目標可是九五之尊的寶座呢,一日里也不見他們親筆寫幾個字,看多少公文,連多趕一場宴集,有時候都要喊累! 映丹這時當然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二皇子、三皇子養尊處優的日子就要宣告結束了,皇族內部,即將掀起一股奮發踔厲的風尚,誰敢抱怨赴宴辛苦?很好,那就不必赴宴了,“抽空”在家懸梁刺股勤學苦修去罷,宮里宮外,始終無人為瀛姝打抱不平。 倒是不少人都在同情皇子們,特別是大小紈绔,抱膝仰面地瞻仰著皇子們努力攀爬一道高聳入云的懸崖峭壁時,大覺慶幸——還好沒生于皇家,非司空氏,還好家里的“老父親”只納姬妾,沒有那樣一個“女史班”。 還好家里沒有皇位有繼承。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