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虞欒現被軟禁于東宮,等候處置,那位引發此一事件的“禍水”趙氏自然也軟禁在此,同樣是被軟禁,但兩個人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趙氏其實已被定罪,死是必死的,作為等死之人,她被緊縛了手足,鎖禁在一間空置的房屋里,又因為尚有作用,她是不會“畏罪自盡”的,這天因太子殿下要見她,才有兩個仆婦提來一桶水,扒下那身染了穢物的中衣把她“清洗”一番,胡亂給她換了身宮人的干凈衣裳,將她帶去一間拆卸掉四面紗窗的花榭。 司空北辰隔著一扇畫屏,抬眼看著畫屏那邊,趙氏影影綽綽的身形。 他對這個婦人的容貌沒有半點好奇心。 東宮養著不少伎人,是因對于大豫而言,不管是名士抑或紈绔,大多都有沉迷音律、歌舞的興好,太子欲與之結交,少不得設宴款待,既是設宴款待,那就少不了各類伎人,司空北辰其實也偶爾會應邀前往秦淮里,不管是紅倌人還是清倌人,他見識過不少,伎人們確實各俱風情,可司空北辰的眼里,無非都是些紅粉骷髏罷了,一撥撥的老去后銷聲匿跡,一撥撥的青春時聲名鵲起,也就是數載之間,就會被人遺忘。 賤籍出身的女子,根本不可能真俱才情,將這樣的女子視為珍寶,那些男人也真是不知所謂。 有的事情,司空北辰已經知道了,也無需再問。 “趙氏,你說說命案發生那日的情況,孤勸你如實供述,否則,必會再受一場皮肉之苦。” 趙氏大抵也知道自己必死,她受了整整兩日的折磨,此時也無力跪應了,干脆跽坐著,抬手,將耳鬢的濕發撥去耳后,她的手放在膝蓋上,她看著自己的手指。 “妾的供述,沒有一字虛言,那日妾接到虞公使人遞來的密信,只帶著一個心腹的婢女去和虞公在興安里置下的宅子私會,正歡好時,虞令丞率人闖入,妾跪在令丞面前,求令丞莫要沖動,先將閑人遣出,可令丞當時盛怒中,不顧妾的阻攔,令丞手中本就執有佩劍……是令丞不問青紅皂白,才釀成慘禍命案。” “這么說,你知道……與你通奸者是何身份?!” “妾自然是知道的,妾雖然只是虞令丞的外妾,但既是被從秦淮里贖買出來,身契為虞令丞所握有,自知若是失貞于人,所犯的是死罪。要不是虞公相逼,且妾明知虞公是虞令丞之父,以為虞令丞就算知道了也必然會心存顧忌,怎敢委身?妾浮萍之命,草芥之運,實在無法與豪強對抗,只想偷生,至于貞節……世上誰信青樓的一介紅倌人竟能潔身自好?妾也早就不是處子之身了。” 司空北辰緊緊蹙著眉頭,他實在鄙夷這樣的女子:“你說你是被逼,可有何憑據?” “妾能有什么憑據?除非讓虞公死而復生,由他親自供述,殿下雖然尊貴,相信也無法讓死去的人再開口說話。妾也斗膽問太子殿下一句話,妾若不是被逼,難道還能強迫虞公明知妾為虞令丞的外妾,竟不惜在外置居,數番與妾私會行那歡好之事?虞公若不是自慚這等不倫之事為仆從目睹,走露了風聲被世人指謫,他何以不在那間居院安排任何仆從? 虞公親口警告妾,要是不委身于他,他必令虞令丞將妾帶回大宅,妾只能為虞公的婢妾,別說到底只能委身了,妾敬酒不飲飲罰酒,永世不要妄想還能呼奴喚婢,他要罰妾日日掃灑浣衣,甚至日日身受笞責。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