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千頭萬緒,現(xiàn)在分析已是徒然,瀛姝確定的是,她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她不可能再眼看著司空北辰登基,不可能讓南次遭到軟禁受和毒害,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去送死,不可能再縱容那些極惡之徒,殘害前生她無能保護的忠良之士。 這其中也包括了司空月狐。 她不可能讓他再受司空北辰的暗算,雖然活到了殘局,卻孑然孤獨,有一次,她輾轉難眠,夜游鬼宿府,當時南次已經不在了,在鬼宿府,遇見了司空月狐。 清冷的月色下,司空月狐儼然已經半醉了。 但沒有理會她,只是說:“算你有心了。” 那晚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憤怒,喝道:“你站住!” 司空月狐轉回身來看她,背著月色,他的眼底不知道流淌著什么樣的情緒。 “今日是南次的生忌,也是我的生辰,我自然不會忘,倒是你,心宿君,你竟然還記得……” “七兄弟,現(xiàn)在只余三個。”司空月狐背對著月色,整個人有如沉浸在巨大的陰霾中:“我對任何手足其實都無甚情份,之所以今天來,是因我覺得南次的確不應死,我很愧疚,我本來可以阻止的,但我沒有預見到事態(tài),呵,你就當我是遷怒于你吧,太后,王太后,你可千萬要保重。” 瀛姝本應被氣得發(fā)抖,但低頭一看,石案上無論是酒,抑或菜肴,竟都是南次生前所好,她忽然就被巨大的悲傷擊中了。 那時她就在想,如果大豫的儲君不是司空北辰,而換成司空月狐的話,南次就不會受這么多磨難,不會這么早就逝去,她莫名其妙相信長著一條毒舌的人,卻絕對不會自斷手足。 然而后來他們漸漸合作愉快了,像瀛姝非但不倡導節(jié)儉,甚至一味鼓勵豪奢夸富,這讓不少紈绔興高彩烈,卻讓許多士官義憤填膺,瀛姝也不作辯解,后來一些士官領悟了,不再劾議,但更多的士官仍然憤怒,要求司空月狐這輔政王發(fā)起誡劾,逼迫太后復尚節(jié)儉,以正風俗。 司空月狐翻著白眼,成了太后的嘴替。 “先帝倒是崇尚節(jié)儉,然而呢?節(jié)省下來的糧栗才換取千余戰(zhàn)馬!現(xiàn)在你們難道不知道互市的行情?我國的絲綢、陶瓷等等奢侈物,換取的可是數萬匹戰(zhàn)馬!!!為何?你們想過沒有,蠻夷的貴族本就卑于從前物資的匱乏,他們現(xiàn)在不缺吃喝,將糧粟視為賤物,可他們沒有自己的手工業(yè),尤其羨慕我朝貴族身上衣著,日用器物。 太后甚至賜香衣予外使,特意告訴外使這類經浣洗不減香息的衣物如何制成,所費的不僅僅是香料,更費的是人工,而這種讓絲線染香的女工,太后特意強調務必心靈手巧,且要保持手部肌膚的柔潤,你們知道太后為何這么說? 北域蠻族,多以為漢人女子才具心靈手巧,為了裁制這樣的香衣,北域的貴族就必須雇請不少的制衣婢,這些女子都是遺民,因為太后的一句話,就免去了操勞,因為她們手指掌不能受損,就免去了做粗重苦累的活計。” 還有聽不明白的,司空月狐就直接劈頭問:“從前幾回節(jié)儉令頒發(fā),被節(jié)儉的都是布衣百姓,連年節(jié)日,竟都嚴禁他們飲酒吃肉,可有幾家貴族遵守節(jié)儉令?這樣的法令制定下來,真的有益于社稷民生么?而現(xiàn)在呢,太后雖然由得貴族夸富,卻因為貴族的攀比,讓不少百姓都攬到了活計,平民百姓是不會夸富的,而貴族,也根本不會節(jié)儉。” 瀛姝記得白瑛當時無比感慨——沒想到啊,心宿君才最能體會太后的用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