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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埋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你覺得呢？”君年反問。

    陳酒抿緊嘴唇，沉默了幾秒鐘，“我希望是真的。”

    “那你希望成真了。”君年笑著說，“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擺渡人經(jīng)歷的萬千世界，都是真的，實實切切存在。”

    “平行空間？”

    “有些像，但不一樣。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歷史發(fā)展有其必然性”？”

    “唯物史觀。”陳酒點頭。

    “這句話其實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基礎規(guī)則的相同。”

    君年把玩著打火機，

    “舉個例子，這個世界的人……額，多數(shù)人，都了解蒸汽能的盡頭，知道蒸汽朋克只是一種幻想。可如果在某一個世界中，蒸汽的力量足夠支撐飛行器上天入海，也足以制造一場殺傷數(shù)十萬人的爆炸呢？那個世界，是否還會有電氣革命，是否還會有原子能變革？”

    “明白了。”

    陳酒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至少，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第二個問題，什么是炁？”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炁，就是支撐苦舟的本源，是根基。”

    君年頓了頓，

    “你懂物理么？”

    “文科生。”

    “哲學呢？”

    “聽過選修課。”

    “這么跟你解釋吧。炁，與其說是一種物質(zhì)，不如說是一種概念，好比風吹過水面，你看到的其實不是風，只是水上的波紋。而諸天世界，包括苦舟所擁有的一切超凡，都只是波紋而已。之前所說的基礎規(guī)則，也由炁的顯化決定。”

    陳酒想了會兒，“似懂非懂。”

    “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說，夠用了。最后一個問題？”

    陳酒坐直身子，臉色變得鄭重：

    “我想問，擺渡人存在的意義。”

    “……”

    君年眼角抽了抽，凝望了一眼陳酒，“哲學課真沒白上啊。”

    “那是。”

    “很抱歉，我是理科生，意義什么的，我解釋不清晰。”君年攤開手，“我只能告訴你，擺渡人是苦舟的手和眼。”

    “手和眼？”陳酒一皺眉。

    “手，用來拿；眼，用來看。諸天世界，光怪陸離，苦舟正是憑著咱們這些擺渡人，手眼通天。”

    “不能說得清楚一些么？”陳酒繼續(xù)皺眉。

    “很可惜，到點了。”

    君年又看了下手機時間，

    “苦海泛舟，掙扎求活，如果你撐得下去，咱們會有機會再碰面的。或許到時候，不用我解釋，你自己就弄懂了……意義。”

    “那，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少年的身影沒入鏡面。

    陳酒望著鏡面上波瀾平復，十指交叉，默默坐著，表情晦澀。

    諸天世界、炁之顯化，苦舟擺渡，手眼通天……

    雖然早在兩年多前穿越到津門時，世界觀就已經(jīng)被敲碎過一回了，可聽到今天這些，晃一晃腦袋，里頭還是叮當作響。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最后，陳酒想起了君年那句話，“苦海泛舟，掙扎求活”，眼睛微微一瞇，透出一抹鋒芒。

    拿起桌上的畫軸，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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