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零落若何翩翩,中心獨立一何煢。 四時舍我驅馳,今我隱約欲何為?人生居天壤間,忽如飛鳥棲枯枝。 我今隱約欲何為?...... 上有滄浪之天,今我難得久來視。 下有蠕蠕之地,今我難得久來履。 何不恣意遨游,從君所喜? 帶我寶劍。今爾何為自低昂?悲麗乎壯觀,白如積雪,利若秋霜。...... 吳之辟閭,越之步光,楚之龍泉,韓有墨陽,苗山之鋌,羊頭之鋼。 知名前代,咸自謂麗且美,曾不如君劍良。...... 風塵不起,天氣清涼。 奏桓瑟,舞趙倡。 女娥長歌,聲協宮商。感心動耳,蕩氣回腸。 酌桂酒,膾鯉魴。 與佳人期為樂康。前奉玉卮,為我行觴。 今日樂,不可忘,樂未央。 為樂常苦遲,歲月逝,忽若飛。 何為自苦,使我心悲。” 只見長安城下,郊野荒原之上,一席白衣隨風舞,寒刃似水凝作冰,劍光紛飛繚亂。 雖然他的身形已不似少年時那般矯健輕快,但卻自然多了幾分穩重渾厚之意。 半晌之后,劍光隱,詩篇盡。只留下他那略顯孤寂的背影,在風中獨立。 這時,一名自洛陽而來,剛剛抵達長安城的信使,來到了長安郊野。 “啟稟將軍,這是豫州河南從事,山巨源山公托在下送給您的信。” 夏侯玄接過信箋,拆開信封,看著信上熟悉的筆跡: “泰初吾弟,見字如面。 濤本是一山林閑散之人,幸得與泰初相識為友多年,蒙兄舉薦得以任職微官,使妻兒有所奉養,此皆兄之德惠也。然如今朝堂大局已定,濤自覺于國于民并無裨益,又因案牘之事勞心費神,已然身倦心疲,故已辭去從事職務,意欲重返竹林,尋酒覓友。若有機緣,他年自當與君再會。 兄,山巨源親筆。” 夏侯玄看完信件,良久默默無語。過了好半天之后,他才緩緩將信攏入袖中,只聽他口中喃喃道: “就連胸懷大志的山巨源也走了嗎……不知如今的洛陽,變得如何了……” 年少時的意氣風發,此刻已經快消失不見,世事艱難,曾經想要匡扶天下、一統河山的少年,如今被姜維頻頻不斷的騷擾所纏住,再也無暇去顧及那個生他養他的洛陽城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洛陽城中,此時此刻,一場讓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大風暴,就要來臨了! ———————————————— 大將軍幕府之內,曹爽正對尚書何晏安排著相關事宜,并順便說了自己要出城祭陵之事。 “大將軍是說,您要與陛下一道出城,去高平陵?” 何晏一臉驚詫之情,不知為何,他驀然想起了自己的噩夢,與連日以來的焦慮心情: “這,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無妨!” 曹爽一邊親自擦拭著他那件支在架上的華麗的黑光魚鱗玄鎧,一邊說道: “司馬懿已然病重垂危,再說,我只是陪陛下去祭掃明帝陵墓,不到一日,便可返回城中。” 曹爽轉過身來,拍了拍何晏的肩膀笑著說道: “而且,城中還有你和彥靖、玄茂在,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何晏仍是眉頭緊鎖,他稍加思索之后說道: “如果大將軍已然決定了,那么,到時安鄉侯與武衛將軍二人,定要留一人率領軍營守衛宮城,以防不測。” 曹爽搖了搖頭,堅定的拒絕道: “我們兄弟幾人,自小與先帝情同手足,如今好不容易出城祭陵去見先帝,豈有不去之理?再說了,司馬師在城中只不過掌握著一個護軍營、一個驍騎營而已,三弟四弟卻足足有三營之軍,三弟麾下王成、牛勝等人都是干才,由他們坐鎮軍營,想來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平叔,你未免有些太杞人憂天啦!” 何晏見曹爽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么,他皺著眉點了點頭道: “既然如此,大將軍,務必萬事小心。” ———————————————— 太傅舞陽侯府內,密室之中。 司馬懿望著密道內長子司馬師這一年來秘密在民間、市井、江湖中招募來的幾十名死士頭領,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兩年來,司馬師總是借口前去城郊打獵游玩,實際上是在洛陽城四周的幾處隱秘山洞內秘密訓練著三千死士! 這個密道自然也是司馬師這一年來特意秘密挖鑿,死士與密道十分機密,就連一向機敏能干的司馬昭,也對此事一無所知! 【注三:《晉書》:“宣帝『司馬懿』之將誅曹爽,深謀秘策,獨與帝『司馬師』潛畫,……初,帝『司馬師』陰養死士三千,散在人間,至是一朝而集,眾莫知所出也。……”】 司馬懿此刻與平日里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截然不同,此時此刻,他的雙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凌厲精光。有了這三千死士,再加上,師兒的護軍營、驍騎營,還有自己府中這條可直達城郊的密道,自己與朝中的士族們定可一舉翻盤! 老的人臉上此刻露出了一絲詭異而陰狠的笑容。 “曹爽終于又要出城了,一切,終于要結束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