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安排-《更俗最新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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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與盧雄帶著朱沆攀上屋頂。
朱沆顫巍巍踩著瓦片,騎坐在高聳的房脊上,朝北眺望,卻見成百上千的民眾或舉火把或舉燈籠,這時候已經(jīng)往皇宮方向行去,在深沉的夜色里仿佛蜿蜒而憤怒的巨龍,維持秩序的禁卒及開封府衙役根本不敢阻攔。
“你確定這不會出亂子?”朱沆有些膽顫心驚的看向袖手立在房脊之上的徐懷,問道。
“不會,”
徐懷沉毅說道,
“郭城民眾喧騰,內(nèi)城主戰(zhàn)派將臣今夜也激憤不已,是宮里那位敢彈壓沸騰的民意,還是王戚庸、汪伯潛之流敢輕舉妄動?王戚庸、汪伯潛之流不惜卑躬屈膝向赤扈人乞和,他們真的以為就此能根除大患嗎?他們真的就看不到這么做,只會滋長赤扈人無底洞一般的貪欲嗎?不,他們沒有這么蠢,種種后果他們都能看得到,但是他們從頭到尾更多只想著保全自己,以為將虜兵擋在城垣之外,他們不需直面刀兵,天下就太平了。他們不會看到城垣之外有多少黎民百姓慘遭屠殺,也不會去理會。為了避免虜兵強攻汴梁,他們可以獻(xiàn)上數(shù)以千萬計的金銀,可以慫恿那個無膽之人獻(xiàn)上宗室女抵償金銀,他們以為虜兵即便再度南侵,他們只要保存住西軍及京畿禁軍的實力,就還有可能守住這座早就千瘡百孔的城池,或者說他們以為守城并不是難事;甚至下次他們可以繼續(xù)乞和,放任虜兵在汴梁之外屠戮搶掠——現(xiàn)在好了,大火在城內(nèi)燒起,就在他們眼鼻子底子熊熊燒起,甚至主戰(zhàn)派將臣都裹脅其中,他們敢干什么,敢魚死網(wǎng)破?他們的軟骨病,決定他們只敢對城池之外的亂民大舉屠刀,但亂民就在他們眼前,他們就絕不敢輕舉妄動。這就是伏尸千里與五步之禍的 之禍的區(qū)別,古人早就看透了。朱沆郎君,你不用擔(dān)心什么,他們不敢的。你現(xiàn)在還是快回去跟王番郎君在一起,我所料不差的話,宮中應(yīng)該很快就會召你們進(jìn)宮商議對策,少不得還會給你與王番郎君加官進(jìn)爵!”
“加官進(jìn)爵?”朱沆自嘲笑道。
“加官進(jìn)爵也不是壞事啊,現(xiàn)在是他們有求于你及王番郎君,你們就可以挑挑撿撿了……”徐懷笑道。
朱沆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愿今夜這事能平息過去,要不然對你太不利了!到時候天下只會記得是你禍亂了汴梁啊!”
“就算今夜能平息過去,世人就會減輕對我居心叵測的印象了?”徐懷哂然一笑,說道。
“唉!”朱沆輕嘆一口氣,說道,“有你這番話,我放心不少,我這回去。”
“周爺派兩人護(hù)送朱沆郎君先過橋,我還有些話跟徐懷說。”盧雄說道。
“我送朱沆郎君過橋去。”周景說罷先滑下屋檐,縱跳下去,從廊下接朱沆下來,悄然出院去。
徐懷在房脊上坐下來,問盧雄:“相爺去世時,可是有什么話留給我,還是盧爺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你們上次走后,相爺除了絮絮叨叨跟萱小姐說些家常話,就沒有怎么議論過朝堂之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透了,還是滿心憂慮而去。”盧雄說道。
“這世道誰有可能看通透啊!”徐懷嘆道。
“或許吧,”盧雄說道,“不過,相爺午前聽到草鋪橋粥場起了亂子,說這才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有時候就應(yīng)該不破不立,說這話時精神還有可以;后來王番郎當(dāng)、萱小姐有事去忙,相爺又嘆氣說世間絕少人有不破不立的勇氣,也就絕少人能真正識得不破不立的深意。我當(dāng)時聽得稀里糊涂的,但剛才宅子里亂糟糟一片,連朱沆郎君都有些驚慌坐不住了,我才又想起相爺說的這些話來。而事實上相爺也曾對你有所誤解,歸京后相爺也很是后悔在嵐州沒有阻止王番舉薦曹師雄……”
“那些都是細(xì)枝末節(jié),即便阻止曹師雄執(zhí)掌嵐州,也不可能扭轉(zhuǎn)什么。”徐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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