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縣功曹打招呼抬舉個里正,底下的人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所以韓盈前天剛回家,第二天亭長就提著酒肉來了。 他態(tài)度不似過往,張口便是一句: “鄭里長,哥哥我來看你啦!” 態(tài)度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 旁邊韓盈正在院里做八段錦,一抬頭就看到他那張臉,爽朗、熱情,帶著滿滿的討好之意。 她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位亭長的時候,對方對自己估量、懷疑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升起幾分唏噓。 本亭的亭長姓齊,十幾年前也和韓盈父親也曾稱兄道弟,只不過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吧,就和朋友圈的大佬一樣,如果不和對方處于同一個層次,那也就僅限于‘朋友圈好友’的狀態(tài)了。 韓均成年后,受限于起步太低,又陷入韓仲的打壓,一直局限于村里。而他已經(jīng)成為亭長,身份差異太大,兩個人也就漸行漸遠,待韓均死后,更是直接斷了來往。 幸好韓盈穿來,展露出醫(yī)術(shù),有求醫(yī)需求的齊亭長,這才和韓盈家續(xù)上舊情。 彼時,由于地位差距,齊亭長一家更占據(jù)上風(fēng),最直觀的體現(xiàn)就是,哪怕是齊夫人急需看病,她也不會出門,而是要韓盈上門看診。 那時已經(jīng)入冬,韓盈和鄭桑要頂著風(fēng)寒走五六里的路,到了亭,手已經(jīng)凍的僵直,連握拳都做不到。 甚至,因為走了這么一趟,回家韓盈就發(fā)了高燒。 不需要猶豫,再去給齊夫人復(fù)診的時候,韓盈就挑個更早沒人出行的時間,拿出來空間的物品和母親一起御寒。熱水袋,手套,帽子,軍大衣……全都用上,等到了地方再放回空間。 命都快沒有了,韓盈根本顧不上更多。 說起來,母親鄭桑對她的極度信任,應(yīng)該也是來自這些持續(xù)不斷的‘神跡’。 不過,韓盈沒有把這當(dāng)做因禍得福。給齊夫人看診的經(jīng)歷,讓她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有權(quán)勢地位,到底會多慘! 而現(xiàn)在,更證明了這點。 齊亭長和母親寒暄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來。 “我那兄弟死的實在是太早,丟下你們這孤兒寡母的,好在現(xiàn)在有了月女,你們家也算起來了,這樣,我兄弟在下面也能安心了啊!” “不是我吹,她日后肯定有大造化!” “當(dāng)初給去我家看病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來來來,鄭里正你新上任,不懂這些門道,我拿來了酒肉,咱們上座,邊吃邊講,絕對給你說的清清楚楚!” 被吹捧的鄭桑,沒露出來一絲異樣,還極為配合著他的表演。 活這么久,她什么人情冷暖沒見過? 齊亭長只不過是見風(fēng)使舵而已,又沒落井下石,要是這樣的人都相處不來,那人就不用活了。 成年人,誰還沒點兒虛偽在身上呢? 不過小孩子就不需要啦! 韓盈欣賞了幾分鐘對方的恭維,叫了聲叔叔,滿意的扭頭就溜。 齊亭長也沒覺著冒犯,小孩嘛,都這樣,哪有喜歡和大人呆一起的? 都過來叫我叔叔了,走了也沒啥,非不識趣的強留人,她刺過來沒臉,那就是犯蠢了。 鄭桑也知道女兒不喜歡這些,她扯住兒子,讓他把韓牙叫來,做個副陪,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做抬,氣氛越發(fā)的熱鬧起來。 期間,齊亭長把里正要做的事情,如何人情往來都講了個一清二楚,又推心置腹的指出來,如今東河村太富,想再向過往那樣交稅是不可能了,至少胥吏來后,酒菜總得備足。 若真什么都不給,那他們心里必然會有意見,指不定哪里就過來卡你一下,讓你覺得不痛快。就算上頭有人,也不能拿這些小事去煩他,倒不如舍點小財,換個清靜。 鄭桑明白,連連敬酒,又問了問要給多少辛苦錢,齊亭長見她如此上道,自然是極為高興,說的更起勁兒了。 等到了后半場,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齊亭長仿佛不經(jīng)意間,問起來要不要抓韓叔。 別人不知道這兩家的恩怨,他還不知道? 這事兒總有些蹊蹺在里面,還是先和鄭桑通通氣再說。 一個知道實情的韓叔在外面,絕不是好事,鄭桑當(dāng)即表示,必須要把他抓回來判罰。 看鄭桑這般正義凜然的模樣,就連齊亭長也起了嘀咕,難道,還真是韓叔偷家產(chǎn)跑路,才氣死的韓仲? 可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韓仲都那么大了,沒幾年就得走,到時候分了家產(chǎn),比他拿上四緡錢跑路不知道好多少倍,他這樣干,瘋了不成? 被人念叨的韓叔,當(dāng)然沒瘋。 不過,他現(xiàn)在的模樣極為凄慘。 右眼框泛青,嘴角帶著淤痕,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一條腿不正常的彎曲著,看起來極為凄慘。 明顯是被人狠揍了一頓。 事實的確是如此。 父親突亡,自己撈錢的事情即將敗露,韓叔倒沒想著跑。 他只不過是想著,父親一死,大哥肯定不會分給自己什么好地,就那點兒東西,根本供不起還能生的寡婦,畢竟找落在夫家不改嫁的寡婦,養(yǎng)的絕不是一個人,是連寡婦帶她的孩子都得養(yǎng)。 這可費錢了! 韓叔想在分家前再撈一把。 比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