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就算要刁難我章邯,也不會挑這種事刁難我,這是誤陛下大事。 無奈,章邯只好帶著氣,將話說開說透。 “請喚醒陛下,此事需陛下定奪。” “諾。” 把陛下叫醒你直說不就好了? 最后疑惑地看了章邯一眼,蓋聶關門去扒拉始皇帝去了。 很快。 隔著一扇門,始皇帝毫無睡意,雄渾寬厚的聲音傳入章邯耳中。 “帶蒙公進來。” “唯!” 章邯大聲應下,以最快速度奔向咸陽宮宮門處。 他這一路上沒有停下一步,沒有答過一個口令。 因為沒有一隊郎官,能看到疾速奔行的章邯。 章臺宮內。 始皇帝用冷水清洗了一下面目。 冰冷的水在始皇帝臉上穿達涼意,徹底驅散其身上殘留的暖意,睡意。 始皇帝批奏章到深夜,還沒有睡下一個時辰就被叫醒。 換做常人在這種境遇下被叫醒,怎么都要有起床氣。 始皇帝也有。 他用冷水洗臉時,加大力度,使勁捧了幾捧水砸在臉上,這就是他的宣泄了。 有專門為始皇帝更衣的宮女上前,始皇帝擺擺手示意不用。 拿起衣物,始皇帝很快就穿戴整齊。 更衣宮女為始皇帝穿衣,確實形象更好些,但太浪費時間。 所以除了上早朝這種時候,始皇帝都不愿意讓更衣宮女上前。 始皇帝做夢也想不到,日后會有皇帝離了更衣宮女,宦官,連穿衣服都不會。 “去取一石奏章來。” 始皇帝吩咐兩個宦官。 “唯。” 兩個宦官,只有一個年輕的快速回了始皇帝。 另一個年長些的宦官是隨始皇帝很久的老人。 他低著頭,拱著手,焦急地勸說道:“陛下已批閱了一石奏章,不可再批閱了,陛下要保重圣體啊!” “聒噪!蒙公到來最少還要一炷香時間,朕就干等著乎?速取奏章來。” 咸陽宮很大。 從咸陽宮宮門,以常人腳程跑到章臺宮,要二十多分鐘,也就是一刻鐘加半盞茶的時間。 夜間郎官們巡邏,在咸陽宮行走時不時要對暗號口令,這時間拖得就更久了。 蒙驁肯定不能被章邯帶著飛,所以始皇帝才說蒙驁會一炷香到,喝酒是半個小時。 年長宦官單膝跪地,聲音中隱有哭腔。 “陛下積勞成疾,夏太醫千叮萬囑,要陛下多加休息。陛下每日睡得還是比我還少,如此下去,就是吃再多藥,陛下身體也恢復不來啊。” “要你去你就去,算了,你。” 始皇帝隨意又指了一個宦官,打算叫這個宦官隨年輕宦官去搬奏章。 “陛下,小人去。” 年長宦官見始皇帝心意已決,只能是抹著眼淚,隨年輕宦官去搬奏章。 始皇帝在桌案前剛坐下,蓋聶走到始皇帝身前,始皇帝疑惑抬頭。 “請陛下伸手。” “作甚?” “診脈。” “你除了會劍術,還會看病?” “醫武不分家。” 始皇帝疑惑著伸出手,蓋聶并攏雙指,將兩根手指第二關節搭在始皇帝手腕間。 始皇帝看著手腕上的劍指,好笑地道:“你這也是診脈?” 醫者都是用三根手指指尖放在手腕,感受數根脈絡跳動強弱,斷病言疾。 始皇帝從來沒見過像蓋聶這種診脈方式。 蓋聶確實不會看病。 讓他感受脈絡跳動,他能感受到是肯定的,但他根本說不出脈絡如此跳動是什么病癥。 但醫武不分家這句話也不是空話。 武功高強者,奇經八脈無不打通,以便內力暢通無阻。 如此強者,就可通過內力探知他人身體。 比如蓋聶,就能通過劍氣,檢查始皇帝身體中,有無氣血淤堵之處。 若肩胛骨淤堵,那就可能是肩周炎。 蓋聶專心感受劍氣,沒有應始皇帝調笑。 當他二指脫離始皇帝手腕時,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皇帝胸部。 “陛下肺,心,有淤結。再這樣下去,陛下活不過二十年。” 始皇帝淡然地收回手,笑了笑:“你倒是未騙朕,還真能看出些。你夏無且說的僅多了兩年,他說朕只有十八年壽。” 蓋聶還要再說些什么,兩個宦官抬著一石奏章進來了。 始皇帝擺擺手不讓蓋聶說下去,指了指奏章要蓋聶去取。 蓋聶就不說了,默默取奏章,翻奏章。 如此聽話的蓋聶,讓始皇帝有些詫異。 他抬眼看了蓋聶一眼,卻難以透過那張面癱臉,看到蓋聶的心在想什么。 一炷香后。 老將披甲執劍,來到了章臺宮門前。 章臺宮宮門大開,始皇帝走出章臺宮,扶著蒙驁手臂,親迎蒙驁入內。 未讓蒙驁卸甲。 未收蒙驁之劍。 “蓋聶,章邯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在始皇帝記憶中,自十年前那場蘄年宮之變后,蒙驁就賦閑在家,沒有穿過戰甲。 是以今日第一眼看到蒙驁披著戰甲,手中拿著秦劍。 始皇帝就知道,蒙驁這次入宮,定有非同小可的大事。 披甲執劍。 只為殺人。 殺什么人,需要夜闖咸陽宮? 始皇帝心頭陰翳,不詳預感籠罩心頭。 是以帶蒙驁入章臺宮第一件事,就是屏退左右。 始皇帝神態認真,嚴肅。 請蒙驁在其身前落座,兩人中間隔著的是堆放奏章的桌案。 “蒙公今夜入宮,所為何事。” 蒙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章,以及沒有干涸的硯臺,臉上怒色去了許多。 老將摘下腰間寶劍,擱放在桌案上。 帶著劍鞘的寶劍落在桌案上,起了一聲悶響。 蒙驁這一下雖然沒有刻意重放,但他也沒有刻意輕放。 不管他怎么放,在始皇帝面前有放劍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不敬。 始皇帝神色沒有變動,沒有說話,他在等蒙驁開口。 “陛下是不是忘了,陛下的王位,是誰為陛下爭來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