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會議室的門推開, 一個身穿深藍色工裝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體型微胖,禿頂,年約五十, 戴著眼鏡。他神情有些激動, 快步走過來, 急急地問:“是不是魏清婉有消息了?” 朱飛鵬:“梁成洪?” 男人坐在三人對面:“是。” 朱飛鵬搖頭:“目前沒有魏清婉的消息, 我們只是例行詢問。你還記不記得, 魏清婉失蹤之前有沒什么異常?” 梁成洪雙手放在桌上, 嘆了一口氣:“過了一年多了,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么大一個人, 活不見人……” 他不愿意說出“死不見尸”這四個字, 轉過頭去, 神情間門閃過一絲悲傷。 朱飛鵬與何明玉對視一眼。 魏清婉失蹤這么久,親生女兒虞初曉重新裝修房子結了婚,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聽說母親與前男友可能有染, 憤怒地嚷嚷著讓她去死, 那份心理沖擊讓大家感覺很不愉快。好在,眼前梁成洪還有點良心,一直記掛著魏清婉。 朱飛鵬問:“魏清婉失蹤前那段時間門里, 有什么異常?” 梁成洪眸光一暗, 低下頭去。 【她那段時間門變得愛打扮, 穿著也性感了許多。以前穿的衣服都是寬松、舒適的, 可是那段時間門卻都是緊身款,而且……皮膚亮得發光,漂亮得不得了。我只要看她一眼, 心就砰砰直跳。】 朱飛鵬見他沉默不語,再問了一遍。 梁成洪挑著詞形容:“那段時間門,她變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女人突然變得更漂亮,多半是因為戀愛了。戀愛中的女人雌激素、多巴胺分泌增加,皮膚光滑、氣色變好,自然就會變得更好看。 朱飛鵬問:“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梁成洪苦笑:“我追了她差不多六年,她對我不冷不熱,客客氣氣。可是那段時間門卻一下子像是年輕了十歲,又恰好遇到虞初曉的男友經常來她屋里吃飯,我身邊的同事哪個不說閑話?都說她看不上老的,喜歡年輕的,看到小白臉就煥發青春。還有人說,魏清婉看著端莊,實則風騷,守寡守了那么久,估計也耐不住寂寞了。” 何明玉看著梁成洪:“那你還記掛著她?” 梁成洪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魏清婉喜歡年輕人,我不怪她。我喜歡她,那是真心實意,就希望她過得好。我只擔心她被那個小白臉騙了,曾經側面提醒過她。可是她很不高興,讓我管好自己就行。” 【人要是自己犯賤,誰能拖住她的腿?她放著好好的工作不要,放著好好的家不要,放著我這么好條件的男人不要,非要和一個誰也沒有見過的男人勾勾搭搭,結果呢?我只能說,咎由自取吧。】 聽到梁成洪的心聲,趙向晚垂下眼簾,沒有吭聲。 何明玉同樣也很冷靜,有過上次調查潘國慶的經驗,何明玉沒有被梁成洪的外表所惑。 不為別的,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普通男人被女人拒絕,都會產生羞憤情緒,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度的胸懷,說出“魏清婉喜歡年輕人,我不怪她”這樣的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趙向晚經常說的一句話,何明玉看了趙向晚一眼。 朱飛鵬直接問:“魏清婉的失蹤時間門是1990年9月23號下午5點半至9月25號上午8點,這期間門你在做什么?” 梁成洪的回答很快:“我就在廠里啊,23號是星期天,女兒早就出嫁,我平時都是一個人過日子,一般不在家里開伙,六點左右到食堂打了飯,然后坐在家里邊吃邊看電視,到了十點左右就睡了,第二天照常七點起床,八點上班。” 【已經一年多了,怎么警察還會來查魏清婉的案子?我那天干了什么?我十點躺在床上怎么睡也睡不著,就出來晃悠,一晃晃到魏清婉住的南12棟103,沒想到十一點半了,別人都睡了,魏清婉卻穿條貼身的短裙子,從儲藏室里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我當時攔住她了,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腿,光.溜.溜、白花花,心里頭那股邪火怎么壓都壓不住,看著左右沒人,說了幾句葷話,被她甩了一巴掌,唉……沒臉!】 趙向晚聽到這里,鳳眼微瞇,提高音量:“十點就睡了?聽說年紀大了容易失眠,恐怕梁工您睡不著吧?” 梁成洪今年剛滿五十,但因為禿了頂,看著比同年齡的人要老幾歲,或許因為在魏清婉那里受了挫,他最恨旁人說他年紀大,一聽這話便來了脾氣:“你這個小警察真不禮貌!我睡不睡得著,關你什么事?” 趙向晚不怒不急:“睡不著的話,說不定就會出去轉轉,也許就能遇到魏清婉?” 梁成洪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你,你什么意思?”他的眼睛瞪大,鼻翼擴張,眉心上提——這是恐懼的表情。 朱飛鵬現在也被趙向晚訓練出來了,立馬反應過來梁成洪有問題,瞬間門將臉一板,厲聲喝斥:“說實話!” 梁成洪的眼神游離。 【能說實話?必須不能啊。我這輩子都被廠里人夸重情重義、老實厚道,怎么能告訴警察我攔住魏清婉調戲,還拿著她和小男友約會的事威逼她和我耍了一回?嘖嘖嘖,我老梁肖想了她這么多年,終于得手,那滋味可真好。】 聽到梁成洪這厚顏無恥的話,趙向晚咬了咬唇,有些生理不適。 何明玉心細,她與趙向晚并肩作戰了一年時間門,大大小小的案件偵破了好幾起,見到趙向晚皺眉,立刻對梁成洪的印象更差了幾分。 “梁成洪,你對警方隱瞞事實,證明魏清婉失蹤與你有關,走!你和我們回市局做一步調查。” 梁成洪一聽慌了神,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沒有隱瞞。我十點之后就睡了,什么也沒有看到。”如果讓警察知道他逼.奸魏清婉,他豈不是要坐牢?反正魏清婉這么多年沒有消息,說不定早就死了。她一死,誰知道他干過那樣不要臉的事? 梁成洪不承認,誰也沒辦法證明他在說謊,何明玉用趙向晚說過的微表情行為學理論觀察他的異常,她能感覺梁成洪在說謊,但如何讓他說出實情?卻一絲頭緒都沒有。 朱飛鵬與何明玉同時看著趙向晚。 趙向晚的聲音很平靜:“梁成洪,你說十點之后上了床,幾點睡著的?很快、半個小時之后、一小時之后,還是一直沒有睡著?” 問一項,趙向晚便停頓半秒。 “很好,你一直沒有睡著。睡不著怎么辦?繼續躺著?下樓晃晃?” 梁成洪的眼神開始變得緊張,不自覺地望向右上方,這代表他在努力編織謊言。 “看來,你下樓了。遇到了誰?魏清婉吧?” 梁成洪陡然站了起來,面色變得鐵青:“你們這是哪來的警察?胡編亂造!我不是你們的犯人,我只是配合保衛處工作來說明情況,容不得你們往我頭上潑臟水。” 朱飛鵬隨即站起,繞過會議桌站在梁成洪身上,伸出手放在他肩膀上,沉聲道:“不要急,坐下來,耐心回答她的問題。” 梁成洪平時疏于鍛煉,看著雖然一身的肉,但其實沒什么力氣。被朱飛鵬一壓,一屁股便坐了回去,他有點慌亂,大聲叫了起來:“戴處,戴處——” 保衛處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好,門一關什么聲響都透不出去,梁成洪喊了半天沒有人來,他的心便虛了下來,抹一把頭頂的汗:“你們,你們要問什么?” 趙向晚目光似電,緊緊盯著他:“你幾點見到魏清婉的?十點半、十一點、十一點半、十二點……” “哦,看來是十一點半左右碰到的。魏清婉那天穿的是黑色連衣裙、黑色涼鞋對吧,她家住一樓,推著自行車出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很安靜,是不是?” 梁成洪沒有說話,但額角那不斷冒出的汗水,卻在告訴大家一個事實——趙向晚的猜測是準確的。 “你攔住魏清婉,和她說了話吧?實際上魏清婉最后一個見到的人,是你!這么重要的信息,你竟然沒有告訴派出所的警察,你一定隱瞞了什么。是什么?如果你再不說,那我們回去就申請拘捕令,到時候……” 梁成洪做賊心虛,被趙向晚這么一逼,以為警方早已掌握了證據,嚇得魂飛魄散,該說的,不該說的,一骨腦全都說了出來。 “我是見過魏清婉,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半左右吧。我住南13棟,她住南12棟,只隔了條水泥路。天色晚了,家屬區的人都睡了,房間門里的燈都熄了,只有路燈還亮著,特別安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