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斑駁,四野寂寥,山風(fēng)拂過,留下簌簌之聲,林茵茵尋著趙峰王坤遁去的方向一路追尋,不出多時,便來到一處,這里乃“連翹鎮(zhèn)”西南方位的一處險峰,險峰腳下是一條狹長的山谷,山谷幽深,傳來陣陣蟲鳴,顯得格外滲人。 “難道進谷了?”林茵茵猶豫不決,凝神而望,險峰陡峭,四周皆是懸崖峭壁,嶙峋怪石,惟有山谷一條入口,疑惑之際,心中又想,這二人身為玄陰宗的長老,武功高強,行蹤詭異,極難對付。而今雙雙負(fù)傷,倘若不趁此良機將其除去,恐怕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轉(zhuǎn)念至此,林茵茵把心一橫,決定進谷。 山谷蜿蜒,四周皆是松樹細(xì)竹,蒼勁挺拔,錯落有致,在月光的斜射下留下點點斑駁樹影。林茵茵手握長劍,全身戒備,一步步朝前走去。 行了片刻,發(fā)現(xiàn)四周空空如也,除了一些低矮的松樹便是灌木竹石,枝椏橫生,遮天蔽月,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二人的蹤跡,林茵茵心中起疑,當(dāng)下運足內(nèi)力,細(xì)細(xì)聆聽。細(xì)聽之下,隱約間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汩汩之聲泛起,便尋聲而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林茵茵走出密林,來到一處由山泉匯聚而成的天然湖泊附近。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月影倒映,隨著湖水的起伏一輪輪蕩漾開來,湖邊有兩塊巨石橫掛,猶如湖中長亭,靜靜佇立。四下環(huán)顧,這里地勢開闊,兩邊松樹竹木稀疏,但是個絕佳的藏身之地。 “咳咳,都跟到這里來了,倒是小看了你!” 忽地,一道熟悉又難聽的聲音劃破靜謐,自巨石身后走出來一紫一灰兩位老者,正是趙峰和王坤,王坤因和小老兒纏斗,受了重傷,此刻臉色煞白,面上不停的抽搐,一手撐著屠龍刀當(dāng)作拐杖,這才勉強站穩(wěn),再看趙峰,傷勢雖無王坤這般嚴(yán)重,卻也是血痕遍布,狼狽不堪。 趙峰見來人是一位少年,愣了一愣,強行提起真氣,問道:“閣下一直跟在我二人身后不知有何貴干?”語氣冷漠,不茍言笑,勢要將對方震住,可越是如此,越顯心虛,林茵茵豈能不知,這二人受傷不輕,之后又一陣狂奔,顯然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只是在強行運氣,苦苦支撐而已! 林茵茵冷笑一聲,臉色陰沉,一股殺意彌漫而出,透著月光,深入骨髓。冷笑過后,緩緩抽出手中長劍,冷冷道:“殺你!” 趙峰王坤聞言一怔,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二人情況糟糕至極,若不及時運功療傷,都不用對方動手,只需虛耗片刻,二人便會一頭栽倒,只是與這少年素未謀面,為何對方要趕盡殺絕呢?二人百思不解,只覺這少年身上殺氣越來越重,神情陰冷,冷得連平時殺人不眨眼的玄陰宗長老都脊背發(fā)寒,若是平日里,二人定當(dāng)無懼,對方劍氣雖強,武功也不俗,卻也只是一名少年,自然比不上二人,更談不上給二人形成威脅。但眼下窮途末路,隨時可能喪命,二人又豈會不懼? 趙峰極力掩飾心中的寒意,不甘道:“我二人與少俠素未謀面,無冤無仇,少俠為何要殺我二人?” “無冤無仇?”又是一陣?yán)湫Γ矊⒍俗詈蟮囊稽c希望幻滅,林茵茵咬牙道:“玄陰宗的邪魔手上沾滿了多少鮮血?我龍威鏢局上下百十號人又與你們有何冤仇?我爹爹娘親又與你們有何冤仇?你們竟然一個都不放過,今日我便要你們血債血償.......”林茵茵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fā),歇斯底里,雙眼通紅。狂暴的真氣摻雜著無盡的劍氣,將周圍的沙石樹木斬盡。 趙峰王坤二人心頭狂震,五味雜陳,萬沒料到當(dāng)年龍威鏢局之中還留下了活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深,二人心如死灰,深知在劫難逃,卻又不想坐以待斃,當(dāng)下暗暗提起全身真氣,準(zhǔn)備殊死一搏。 “嗖”的一聲,一道劍光掠過,轉(zhuǎn)眼便至,林茵茵一出手便指向趙峰膻中穴,決計不給二人留下活路。趙峰一驚,卻側(cè)身一閃,右腳踢開長劍,熟料林茵茵料定二人狗急跳墻,殊死一搏,這一劍只是虛招,一來可消耗對方最后的真氣,二來可殺他個措手不及。 長劍彈開,林茵茵順勢而行,右手翻轉(zhuǎn),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左遷右引,掃向王坤。 “啊....”一聲慘叫,王坤本想耗盡最后的真氣以屠龍刀御敵,不料對方劍法奇絕,終究是慢了一拍,被長劍掃中大腿,倒了下去。林茵茵一擊之后又出一劍,速度奇快,方才趙峰運氣踢開對方長劍時已耗盡全身最后的真氣,此時全身吃痛,倚著巨石,再也無力反抗,只能閉上雙眼,聽天由命。 眼看就要得手,忽覺眼前一道青芒閃過,緊接著一股強勁的劍氣如波浪般起伏,掃向自己,林茵茵心中一驚,收回劍勢,順著這股劍氣余勁反彈了出去,落在了離二人三丈處。 一位衣衫襤褸的小老兒不知何時來到了此處,擋在了趙峰王坤二人身前,小老兒嘿嘿笑道:“娃兒,好俊的功夫,你師傅是誰?” 林茵茵大駭,更是不解,這小老兒自然就是在聽雨閣中打敗王坤之人,可是這會兒為什么要阻止自己,救下 他們呢?難道他也是玄陰宗的?這不合情理。 林茵茵穩(wěn)住情緒,抱拳道:“晚輩只是無名小卒,師傅更是鄉(xiāng)野之人,就是說了前輩恐怕也是不知,只是我與這二人仇深似海,今日之事還望前輩成全!” 小老兒聽后哈哈大笑,忽地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冷冷道:“無名小卒?嘿嘿,說的好,說得好!” “前輩!”林茵茵似要開口,哪知小老兒臉色一沉,厲聲道:“不用說了,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這二人今日老夫要帶走”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林茵茵一怔,心想:“這小老兒要這二人作甚?不行,如今二人深受重傷,奄奄一息,是天賜良機,倘若錯過,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前輩,如果在下今天非要留下這二人呢?”林茵茵眼神也變得陰冷起來,這一切似在意料之外。 小老兒聞言,雙眼瞇成了一道月牙,訕訕回道:“那就要看閣下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