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風,很冷。 爛泥地上泥土之中的積水,還帶著些冰碴兒,一踩嘎吱嘎吱的碎了。 民夫們的號子和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融合在一起,老,您怎么親自來了?” 正拿著圖紙分派活計的一名小吏,見了李至剛急匆匆的迎過來,大聲道,“您別往前了,前面一會要埋火藥右邊也別去,那邊要一會要蓄水” 李至剛目光看過去,對方是面目黢黑滿是風霜,且須發皆白顯然年歲不小。但說話鏗鏘有力,舉手投足也不見老態。 “汝何人?” 那小吏忙躬身,露出一口山東官話,“草民白英,負責這一片的活計!” 李至剛看了眼對方手中的圖紙,忽然想到了什么,難得露出幾分和煦的微笑,“哦,原來是你!說起來你這小吏的身份,還是本閣老給的!” “是!”白英苦笑,彎腰行禮。 當日李至剛到了運河之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那些克扣民夫工錢口糧,中飽私囊的官員工長工頭等。 但這么多的人民夫,沒人管理不行! 所以接著下令,讓民夫們推舉自己鄉里的宗親長輩為工長。且再重新選拔官吏,擔任運河大工的管理。 李至剛在瀏覽下面人舉薦的名單時,發現了白英這個人。 此人已五十來歲,一輩子都在運河上,對山東境內的山川湖泊了然于心。而且名聲很大,不但民夫們聽他的,就連官府的那些知縣知府都對他甚為客氣。 于是,李至剛大筆一揮,這白英就從民變成了吏。 可能在李至剛看來,這是一種從本質上的蛻變,民變成了吏,就從普通人變成了掌權者。但殊不知,白英對小吏這個身份卻是沒多少認同感。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權力的! 這時,李至剛從白英的手中奪過圖紙,若有所思,“這一段,多久能完工?” “其實,修運河”白英猶豫片刻,“挖掘河道是最容易的事。而臺家莊這一帶的河道完工與否,更多的是取決于上游” “嗯?” 李至剛疑惑道,“這話昨日有人跟本閣老說過”說著,他想了想,“你說說看!” “是!”白英沉思片刻,“臺家莊這一段是改道的運河河道,新河道一沒有淤塞,二沒有黃河決口之危,三修起來簡單只需要挖掘即可。” “但朝廷修的是京杭大運河,是三千多里貫穿南北的大運河!不單單是這條河道” 白英說著,索性蹲在地上。 李至剛居然也蹲下,跟他并列。 “您看!”白英用木棍在地上畫著,“修河,河道是其次的,河必須要有水源才是河!臺家莊這條河道的水源是泇河,設置水閘調整水位,保證四季通行!” “可是上游呢?上游會通河早淤塞了,是因為洪武二十年黃河泛濫而塞。那么除卻飲水之外,它還要筑壩蓄水而且濟南,兗州,青州,東昌四府的地勢高低也不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