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又是個夜晚。 嘩啦啦。 江南的雨說來就來。 老邁不堪的張紞,坐在躺椅上,雙眼渾濁。 嘩啦啦! 雨水順著屋檐飛流直下,隨著風到處飛濺。 幾個丫鬟冒著雨沖過去,把放在屋檐下的名貴花卉,小心的抱在懷中,送回屋內。 ~ “溫室中的花朵,是經不起風浪的!” 張紞的手有些顫抖,勉強接過旁邊,也已到了老朽年紀的吏部尚書侯庸,所遞過來的紫砂壺。 與十年前相比,侯庸已是精瘦。瘦得幾乎架不住身上的官袍,人都似乎矮了一大截。 但他的眼神格外明亮,“您是說,皇上如此抬舉二爺,是為了讓太子....經歷風雨?” 張紞把玩著手中,來自蘇州名匠制作的紫砂壺,“太子是太子,先是太子才是兒子。皇子也先是皇子,才是兒子。” “于太子而言,想要治理天下,有兩樣東西需要提早歷練。帝王的手段還有心胸。”張紞說著,忽然一笑,滿臉的褶子都舒展開來,“當然,這個心胸,也有兩重含義。可以是褒義,也可以是貶義!可以溫和,可以狠!” 侯庸陷入沉思當中,然后才道,“您說的晚輩不是很懂!” “呵呵,當年說你是個生瓜蛋子,你現在呀,還是生瓜蛋子!”張紞笑著,但隨即忽然彎腰,“咳咳咳咳.....” “閣老!”侯庸忙拍著張紞的后背,幫他順氣。 張紞閉目,喘息許久。 “你還記得當初的李善長案嗎?”張紞問道。 侯庸苦笑,“如何不記得?”說著,頓了頓,“可是牽連了數千人!” “世人,皆以為是洪武皇帝鳥盡弓藏,咳咳咳咳!”張紞再次咳嗽起來,“可你想過沒有?以太祖高皇帝的性子,他若是想收拾誰,用得著等到洪武二十五年嗎?” 侯庸沉思片刻,突然面色大變。 “其實李善長案,咳咳咳,從根子上來說,是當初太祖高皇帝給當時的太子,就是當今的父親,故意養的一只攔路虎!” “咳咳咳!”張紞繼續咳嗽著,艱難的開口,“李善長案真正的背后推手,乃是當時的太子!咳咳....淮西勛貴一群武人,粗鄙貪財,好收拾。可當時除了淮西勛貴之外,朝中勢力最大的,卻是李善長為首的淮黨!” “他的門生故吏遍天下,天下各個重要位置上的官員,都和他那個太師有所關聯。” 侯庸低聲,“您是說,皇上的意思是讓太子,除李黨?” 張紞微笑,“是也不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