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知道那種恥辱的回憶會伴隨自己一生,他也可以肯定,這種羞恥同時作用于此時跟隨在自己身后的所有兄弟姐妹們心中。 那是他們第一次在戰斗結束前從戰場上逃走! 哪怕那是出于老伯爵的最后命令。 在戰斗與職責之中他們選擇了職責,但與此同時他們也成為了曾最被自己鄙夷的膽小鬼。 在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城市之后退入山林,卻依然在屬于自己的大地上與侵略者進行了兩年的戰斗,除了不愿意將自己的故鄉拱手相讓之外,恐怕也有那種恥辱的因素在生效。 所有人都對那一天的事閉口不談,仿佛那已經成為了這支最后的翼騎兵的禁忌。 包括瓦蘭德自己和他睿智又強大的妻子也是如此。 但那些東西是不能逃避的! 尤其是再度直面戰爭這種他們必須肩負起的職責時,來自過去的拷問毫無疑問是一種煎熬的壓力。 如果不能適當調整,這種壓力就會轉化為焦慮,最終形成抗拒與恐懼。 而面對恐懼的最好辦法是 “騎士們!揚起你們的頭!” 蒼鷲騎士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下的戰馬加速中響起,伴隨著鐵蹄踩踏地面的震動,他吼叫到: “翼騎兵自建軍以來,從來沒有低頭沖鋒的先例,那不只是要讓我們看清眼前的敵人,更是要讓我們的敵人看到我們。 地面的顫抖宣告著我們的到來,騎槍的橫掃預示著他們的離去。 這是我們的傳統! 抬起你們的頭,看著它們,看著我們的敵人!” 這還不夠。 瓦蘭德知道,以這個作為戰前宣言還遠遠不夠,奈何他以前只是個沖鋒統帥,戰前宣言這種事都是由西柯伯爵來進行的。 而他們現在的伯爵 唉,或許做到這一步就夠了? 他如此想著。 但下一瞬,在他身側左手邊后方的第二聯隊中,一個讓瓦蘭德驚詫到差點從寒風座鞍上摔下去的聲音緊隨著他的話語在這黑夜中響起。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不,那是個女孩的聲音! 清朗、柔和,甚至帶著一絲稚嫩。 “騎士們! 我知道伱們都沉浸于過去的失敗并將其視作不戰而逃的恥辱,我知道你們中的每個人都因為這種恥辱在每個茍活的夜中輾轉反側。 那是翼騎兵第一次在戰場上背對敵人,那也是被你們守護的西柯領地第一次在敵人的踐踏下無力反擊。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失敗! 那種苦澀的感覺總是讓人記憶猶新。” 女孩的聲音本不該響亮到可以被已經完成了陣型變幻的所有騎兵們在黑夜下聽到,但來自桑妮夫人的靈能技巧讓這孩子的聲音在這一刻甚至壓過了逐漸加速而變的嘈雜的馬蹄聲。 這一幕像極了當初西柯老伯爵每一次統率他們踏上戰場時,在騎兵加速匯聚成一股無堅不摧的鋼鐵洪流時的戰爭宣言,就像是蒸汽爐中添加的燃金觸媒,讓原本平平無奇的蒸汽也變的狂暴起來。 瓦蘭德騎士扭頭看去。 他看到了在妻子的戰馬“冰川”座鞍上,被她抱于懷中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后者也穿著與翼騎兵們一模一樣的盔甲。 當然是小號的。 她的戰盔頂上點綴著黑色與白色交織的長纓,那代表著她的身份。 現任西柯伯爵。 老伯爵的小女兒,西柯麥爾家族最后的繼承人。 她不該來這里! 更不該參與到這場危險的沖鋒之中,這可不是5000名騎士組成的無畏沖擊大方陣,現在他們只有500人,其中200人都有殘疾。 沒有先鋒,沒有后衛,也沒有側翼! 他們只是在執行一場在翼騎兵操典中絕對不該出現的“錯誤案例”。 “聽著!騎士們!我是你們的伯爵也是你們的統帥!就如杰出的騎兵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戰馬,西柯麥爾家族也從沒有一個懦弱到不敢在戰場上沖鋒的伯爵。 我知道我不該來這里! 但我還是來了。 這會讓我在戰后被瓦蘭德騎士狠狠斥責,我甚至可能會因此落淚,但我還是來了,因為我知道,這是我的職責。 就如你們知道,加速沖垮眼前攔路之敵,幫助我們的盟友打贏這場仗是你們的職責一樣! 騎士們! 我們的尊嚴與我們的光榮傳統被我們的敵人擊破踐踏,我們的過去被那場失敗斬斷而留給我們的只能是背負著過去茍活的人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