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沈一貫是真沒有這個精力了,這樣的事情他經(jīng)歷過一輪就足夠了,血雨腥風不敢說,但是無數(shù)人丟官摘帽,沒有哪一邊能討得好。 嗯,還是有人能討得好,那些個排隊等著候補的官員們倒是能撿著一些機會。 想到九邊軍餉問題,沈一貫一樣頭疼,這也是一個無解之題,哪里來銀錢填補這個窟窿,皇上開礦監(jiān)稅監(jiān)之例,誰不知道這里邊蘊藏著莫大的風險,可大家都默不作聲,都只有都察院那幫不通世務的愣頭青才成天上彈章,可有用么? 誰要是敢說他能解決九邊軍餉問題,估計就能說服皇上撤回礦監(jiān)稅監(jiān),但誰能? 真要能,眼前這一位就不會成日鬧著要辭官致仕了。 而且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沈一貫也不認為設(shè)立稅監(jiān)和礦監(jiān)有問題。 大周沿襲的明制本身有些問題,商稅稅率,如何征收,從大周朝一開國時就開始爭議不休,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個結(jié)果,最終還是沿襲這前明那種模式,其后果不問可知。 那幫江南和山西商人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且不思報國解君之憂,他們在朝中勢力也頗大,這士林文臣名義上都是一個道貌岸然,但是內(nèi)里背后行那商賈勾當之人不知凡幾。 想到這里沈一貫也忍不住自嘲,自己嘴里說得光明正大,可自家夫人和侄子不也一樣有無數(shù)營生?只不過自己也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裝作不知曉罷了。 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沈一貫睜開有些渾濁卻依然有神的眼睛,沉吟了半晌才道:“伯孝,此事易靜不易動,且放在那里吧,齊乘風若是真的想打什么主意,是不會得逞的,他一個人再能跳得起,無人附和,又能如何?” “首輔大人,怕是不會如此簡單,那都察院……”鄭繼芝提醒道。 “我知道,喬應甲那里我會去打招呼,齊永泰和他之間的私宜我相信不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明知不能為而為之,那是不智。”沈一貫掂量著。 “當然,我也知道喬應甲那邊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他對哪邊都得要有個交代,那幫御史們只怕現(xiàn)在都早已經(jīng)興奮得像瘋狗一樣了,但我要給他劃一道線,不能越線,要顧大局。” 都察院那幫愣頭青不是那么好解決的,喬應甲新官上任,也不可能第一炮就啞火,恐怕也是需要找些人來祭旗的,想到這里,沈一貫就覺得頭疼。 那邊還得要去和太上皇稟報一番,別讓太上皇又覺得是自己有意放縱了,倒是皇上那邊應該能領(lǐng)會得到自己的用意,但是也需要去上奏報告,但愿皇上能明悟自己的好意,壓一壓齊永泰和喬應甲。 “首輔大人,我得提醒您一句,只怕齊永泰不會就這么簡單一出,您也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是這樁事兒能壓下去,但是他肯定還會有其他的路數(shù)。”鄭繼芝起身告辭之際,又忍不住提醒對方:“您最好能找個時候和他談一談,我想他也不是那種看不清大局,不顧大局的人。” 看著鄭繼芝離開的身影,沈一貫忍不住又嘆息了一聲,他突然覺得自己一直自詡充沛無比的精力似乎真的有些不濟了,或許自己真的老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