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皇上和當時左都御史張大人談了,這事兒暫時壓了下去,但這并不代表事情就算是了結了。”喬應甲以前并沒有和馮紫英說這方面的事情,但現在一方面是牽扯到自己弟子的婚姻問題,另一方面也是覺得自己這個弟子已經成長起來,可以適當的參與了解這些隱藏在朝廷陰暗面的東西了。 “又有人在拿這個問題做文章?”馮紫英何等聰慧,而且前世的種種經歷讓他對這類事情十分敏感。 “都知道林海是太上皇的人,兩淮鹽政每年鹽課收益戶部都從來不問,從元熙二十年以來,這么多年都察院換了多少人左右都御史了?皇上也登基五六年了,怎么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要興風作浪?”喬應甲語氣也發寡淡,眉目間卻沒有多少輕松。 “喬師,您的意思是有人要故意在這個時候作祟?”馮紫英努力地跟上喬應甲思路,“可是對方意欲何為?” “紫英,你的目光不能只看到開海和舉債啊,你要看到開海和舉債除了給朝廷帶來好處外,還會給皇上帶來什么?”喬應甲輕聲笑了起來,“都知道舉債所得銀子首先就要用于西征收復沙州和哈密,這是何等榮耀的大事兒?復土歷來是一個王朝,一個皇帝最為榮光之舉,皇上當然高興,但肯定就有人不那么樂意了,嗯,你想一想,……” 馮紫英緊張地思索著,義忠親王,還是太上皇? 義忠親王這一兩年刻意的在士林里營造聲勢,今日一飲宴,明日一詩會,南北士林文人,還有一些朝中官員都喜歡出現在這類活動上,倒也是搞得風生水起。 而且義忠親王世子現在也是嶄露頭角,佳作頻出,幾篇文章都做得花團錦簇,詞章華麗,深得南北文人的好評。 可這等聲勢造得再好,卻又哪里比得上收復前朝失地更能吸引普通民眾的目光?那就意味著本朝比前明更有天命,自然也就有替皇上搖旗吶喊的士人來做文章了。 如果只是義忠親王倒也罷了,御史們可不是義忠親王能駕馭得了的,即便有,那也不過是一些極少數,但如果是太上皇呢? 太上皇御極四十年,都未曾有過如此復土壯舉,怎么就在你永隆帝才登基幾年就做到了?太上皇心里如何著想? 如果再有人趁機要在兩淮鹽政上做文章,那太上皇會不會更覺得這是皇帝要準備從兩淮鹽政上下手來做文章,順帶為復土籌集銀子呢?畢竟這開海舉債還只是空中樓閣,沒有半年時間是見不到銀子的。 想到這里,馮紫英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手厲害,但如果真的抓住了兩淮鹽政內里的把柄,抖落出來,皇上如果敢留中不發,那么這背后的人肯定還會不斷就此發招,破壞皇上的聲譽和威信。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