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礦山是最容易藏匿匪人的,而且也最容易被蠱惑煽動的,歷朝歷代都是官府管治重點,若是官辦的還好一些,若是落入私人手中,自然就難以讓官府放心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馮紫英也忍不住歉然的搖搖頭。 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融入到這個時代中,或者說還沒能以這個時代的官員心態來看待問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說這開礦也好,冶鐵也好,沒有最好,有反而要給自己治下帶來麻煩,最好的就是全是農民種田最好,這和自己前世中所處的時代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提這一樁了,我把這個情況透給洞庭商人,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敏銳性和魄力了,……”馮紫英吁了一口氣,“本想打打秋風的,不過想想他們如果真的能按照我設想的那般敢去嘗試,這所需花費也不小,還是為他們省點兒吧。” “大人,您這厚此薄彼的態度也太明顯了,鹽商就這么不招您待見?”汪文言忍不住道。 “文言,那你說這鹽商于國于民有多大益處呢?”馮紫英反問,“他們這些鹽商實際上就是全靠朝廷官府給予他們的獨占壟斷權力來牟利,自家付出了什么?討好上官還是欺上壓下?成日里奢靡浪蕩,逞強斗富,這里邊很多人說一句為富不仁不為過吧?” 馮紫英的態度讓汪文言都覺得吃驚,這印象,比自己想象的都還要糟糕啊。 “當然,文言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有什么出格舉動,畢竟這是朝廷例制讓他們掙到了這筆財富,倒也不能完全說是他們的責任,不過朝廷給了他們這份掙得財富的機會,那么適度回報一下朝廷不為過吧?”馮紫英輕輕一笑,“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機會,給他們掙銀子的機會,如果都還不識抬舉,只能說是心中沒有朝廷了。” 汪文言苦笑。 “對了,開海債券的規模估算出來了么?”馮紫英問道。 “差不多了,但兩廣那邊恐怕還得要緩一緩,寧波和泉州我們是分別按照前三年我們掌握的各種數目來計算的,還是很粗糙,也不準確,考慮到按照大人所說寧肯少計不能虛報,以保證這些商人們的信心,所以大略算下來,按照三十抽一的商稅之外,海稅是按照十稅一的比例征收,這有些高,但是考慮到這是外銷稅,所以也能接受,……” 汪文言介紹道:“而如果輸入大周的貨物,按照初定的標準,金、銀、銅、火器、植物和種子、藥材均予以免稅,那么就主要集中在香料和名貴木料等幾種大宗貨物上,……” “那香料這等貨物你們如何統計計算每年輸入大周境內的數量?”馮紫英反問道。 “主要還是集中在幾個大城市中的南貨行里進行了一次統計,但由于您要得急,這個數量應該很不準確,我估計應該只能占到三成,而且如果放開這等海禁之后,很難預判這種香料的輸入會增長多少,三倍,五倍,甚至十倍都有可能,所以最穩當的辦法是等到開海一年之后再來統計這些數據是最合適的,……” 汪文言的話把馮紫英逗笑了,“文言,你這個想法也有些一廂情愿了,的確開海之后很多進出口的數據就能通過市舶司進行統計,但是你要知道開海前幾年的進出口數據都是很難預判的,第一年也許覺得受歡迎,進口多,明年也許就壓倉了,大量減少也有可能,或者覺得今年不足,明年再翻一倍,都有可能,但現在我們要以此來預計稅額,并以此發行債券,所以也只能粗算一個大概,適當保守一些吧,三年后,也許就會有人爭搶著來買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