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或者說,自己小覷了對手的狠辣果決。 如果再晚幾日,京師城中南下的都察院御史就該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是龍禁尉再猖獗,哪怕是那位翰林院修撰的背景再厚實,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但現在,對方就敢動了。 看見飛魚服和窄鋒刀,高越就知道此事難以善了了。 龍禁尉不可怕,他們只是一柄刀,一切要看操作此刀的人的本事,問題是能夠指使龍禁尉來動高家的人,那位小馮修撰夠格么? 眼前這位身著飛魚服,足以說明此人身份不簡單,雖然龍禁尉在南直隸這邊慣于隱匿行跡,但是對高越來說,卻不是秘密。 南直隸龍禁尉中能穿御賜飛魚服的只有一人。 問題是此人絕非目光短淺之輩,難道就不知道動自己會面臨什么嗎? 還是利欲熏心讓其失了智? 高越不相信一個能獲得御賜飛魚服的錦衣千戶這般低能。 那就意味著對方認定了此事已無回旋余地,想到這里,高越心中越發冰涼。 “蘇千戶?” “哦,高掌柜。”蘇倫定見對方依然容色鎮定,倒也有些佩服,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知道蘇千戶深夜親至高某家中,是何原因?”高越心涼之后反而冷靜了下來。 驚慌無濟于事,求饒更是徒勞,但是保持一份鎮定,或許還能讓對方略有顧忌,不至于作惡過甚。 蘇倫定對此人的冷靜理性越發感慨,點點頭:“某吃皇家飯,自然是有為而來,……” 微微一抬手,身后一位龍禁尉已經馬上把一卷玉色紙遞到蘇倫定手中:“今有揚州商賈高氏,世受皇恩,……,本該奉公守法,……,今查高氏與鹽梟趙文波、韓金葉長期勾結,……,又查高氏與兩淮鹽場鹽頭魯金川、包亞奎狼狽為奸,……又查,高氏與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門奸吏里應外合, 外合,自元熙二十七年以來,長期以虛列假賬等方式歷欠鹽課銀一百二十八萬兩,……” 抑揚頓挫的京片子念起來在庭院中朗朗上口,而此時龍禁尉一干人早已經魚貫而入,輕車熟路的進入內宅,一陣陣瓶皿碎裂聲,婦人驚呼哭泣聲,小兒夜啼聲,老人慘呼聲不絕于耳。 對于前面的指控,高越雖然也有些變色,但是卻也不在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等罪名,哪家鹽商身上找不出來?但是當其直接指證虛列假賬侵吞鹽課這個罪名時,高越就忍不住兩股戰戰,面白如紙了:“大人,一應之罪,高某皆可一力擔之,但這虛列假賬侵吞鹽課這一事,高某卻絕不敢,……” 這是要整個高氏一族的根啊,一旦這個罪名坐實,只怕整個高氏一族都要人頭落地了。 沒錯,高氏是歷欠鹽課,但是那是有說法的,這等事情自己和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衙門里的御史和運鹽使等一干人都是早就交涉過,大家心照不宣,早就不提了,為何此時卻又來提起? “是么?那就需要慢慢核實清楚,具體有什么情形,高掌柜日后去和大理寺去說吧。”蘇倫定慢慢卷起玉色卷子,嘴角笑容越發清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