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紫英,這等事情,都在這一塊地盤上生活,這些各房之人都是人精,豈能看不出問題來?”朱志仁搖頭苦笑,“問題是縣里把上下表面文章都能做得花團錦繡,尋常抽檢你是查不出什么的,什么移花接木,瞞天過海,李代桃僵,這些花式手段層出不窮,如果再能和府里具體經辦人員有點兒默契,心照不宣,誰還愿意去把這些蓋子揭開來得罪人?” “那府尊的意思是此事就沒法做下去了?”馮紫英冷冷地問道。 “不,紫英,你都把話放出去了,這便是潑出去的水,斷無收回的道理,但是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尋找一些不那么激烈的手段,徐徐圖之,也讓那些人有些回旋的余地,……” “大人,我怕來不及了啊。”馮紫英搖頭不已。 “來不及了?”朱志仁疑惑不解,“紫英,你這是什么意思?” 馮紫英沉吟了一下才道:“府尊,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有差錯的話,察哈爾人今秋極有可能要南侵,……” 朱志仁一聽之下,險些要從椅中滑到在地,臉色驟然變得煞白,嘴唇也哆嗦起來,“紫英,你說什么?蒙古人要南侵?我們永平府?這個消息從何而來?準確么?” 蒙古人入侵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這二十年來整個永平府雖然還籠罩在蒙古人入侵陰影下,但是隨著時日推移,大家這種警惕心也慢慢在淡化,畢竟成日里都繃緊著,誰也受不了,沒想到現(xiàn)在蒙古人又要來了。 “我說了,如果沒有差錯的話,蒙古人入侵是大概率事件,至于說從哪里下來,這就無法確定了,也許蒙古人不走永平而卻遼西的大寧和寧遠,也有可能從西邊入侵順天宣府那邊,只是我個人覺得只怕我們永平府的危險更大。” 馮紫英的話讓朱志仁幾乎要癱倒在椅中,馮紫英沒說消息從何而來,但是他很清楚這消息只能來自于薊鎮(zhèn)那邊。 “這卻如何是好?”朱志仁沒想到自己來永平府都五年了,如果運氣好,干一年就可以挪位置了,還以為馮紫英來了正好是自己的機會,卻沒想到等來這樣一個噩耗。 “大人,這只是我的一個個人判斷,就算蒙古人南侵,我們永平也并非就只有坐以待斃了。”馮紫英沒想到朱志仁對此如此恐懼。 也難怪,文人出身,從未經歷過這等事情,而永平府二十年前的浩劫還在永平府官民心目中留有很深的陰影,朱志仁自然也是早有耳聞,所以這般懼怕也在情理之中。 “紫英,你是不知道蒙古人……” “大人,我五歲便跟隨家父在大同和土默特人交鋒,打了又和,和了又打,一直到十二歲才到京師。”馮紫英毫不客氣打斷對方,“永隆六年我和柴大人一起西征平叛,我獨自去和土默特人首領卜石兔談判,最后才說服對方,使得其不支持劉東旸他們叛亂,……” 朱志仁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年輕同知可是武勛出身,而且自己也是親自上過戰(zhàn)場的,心中稍寬。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