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個家伙在搗鬼?!? 對此,艾晴毫無憐憫地評價道:“從小那個家伙就最喜歡裝可憐博取別人的同情,然后趁著沒有人懷疑他的時候,暗地里悄悄地搞事情。他的二哥和妹妹沒少被他坑過?!? “……我就一個問題。”槐詩吭哧了很久,心里滿是好奇:“你家難道是什么龍?zhí)痘⒀▎??? “所謂的大家族,不就是這樣么?” 艾晴漠然地說道:“從生下來那一刻起,競爭就開始了,誰能得到老太爺?shù)臍g心,誰就會擁有地位和更多的錢?!? “好吧,我該慶幸我是獨生子了對吧?要我跟上去么?” 槐詩搓了搓手,想要找機會暴打這孫子一頓。 “發(fā)現(xiàn)你看到他,他肯定第一時間藏起來了,跟上去你恐怕也什么都找不到?!卑缯f:“提高防備就對了,還有,注意一下他的老姘頭……她和她的哥哥總讓人感覺不太對。 況且,后世的美洲譜系里并沒有他們的位置,他們大概率死在了這一艘船上??峙逻€有什么風(fēng)險藏在暗處里,你小心一些吧。” 槐詩聞言,看向窗外的露臺。 就在撐著陽傘的一排座椅之間,芭芭雅嘎的身旁,他看到了那個輪椅上的老頭兒。 好像依舊是帕金森晚期那樣,寇斯切依舊端著自己的湯碗,小口地抿著勺子和碗里的濃湯。已經(jīng)快要掉光的白發(fā)在風(fēng)中微微的晃動著,露出了帶著瘢痕的頭皮。 顫顫巍巍的動作總是讓人捏一把冷汗,讓人懷疑他究竟還有沒有出門旅行的體力。 可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在靜靜地凝視著船只的前方。 仿佛能夠隔著邊境和現(xiàn)境的深重壁障,窺見千萬里之外的廣袤土地。 那神情如此的專注又鄭重。 像是一個期待著新家的小孩子那樣。 “看吶,雅嘎。” 他輕聲呢喃,“那是美洲,我們新的家?!? “哥哥,我的家不在那里,那里只有野人、戰(zhàn)爭和被羅馬拋棄的人?!? 雅嘎沙啞地回答。 出乎預(yù)料,這一次她并沒有大動肝火的發(fā)癲和怒斥自己的兄長,好像累了一樣,只是依靠在椅子上,疲憊地凝視著和自己兄長截然相反的方向。 “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呢?”她輕聲自言自語:“我不像你啊,哥哥,我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和壯志,只是個老得盼望自己趕快死掉的瘋女人而已。 美洲太遠了,我只想回到我的雞腳屋里去,可我的波比也已經(jīng)死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那就不要回去!” & r /> 寇斯切提高了聲音,好像憤怒那樣的嗆咳著低吼:“不要留戀那一片拋棄我們的土地,雅嘎,收起你這一副不像話的樣子!倘若憤怒的話就發(fā)火,倘若不快的話就震怒,不要給那群拋棄我們的神靈看笑話!” “可憤怒有什么用呢?能讓你改變自己的決定么?”雅嘎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悲涼:“我不想去美洲,我只想留在西伯利亞,我的屋子。我死去的女兒和我丈夫的墳?zāi)?,我的一切都在那里…? 在那里,我是芭芭雅嘎,我是女巫,我是受人憎惡的異類,可離開了斯拉夫,我又是什么呢?”雅嘎疲憊地捂住臉,“我什么都不是了,哥哥,什么都不是……我只能去做一個瘋女人了,只要一張好看的面孔就讓我魂不守舍,只要有甜言蜜語我會忘乎所以,我能去做什么呢?告訴我,哥哥,我還剩下什么!” 寇斯切劇烈地喘息著,瞪視著他:“可你至少還活著,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難道像我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萬死么?我們就應(yīng)該在地獄里受罪!在最深的地方!” 雅嘎再也受不了他的白日夢了,忍著哽咽質(zhì)問:“為什么要強迫一個該死的女巫陪著你去尋求救贖?。扛绺?,告訴我?。‰y道我們不是早就應(yīng)該死了么?” “聽著,我的妹妹,不要被那個該死的小白臉蠱惑,一個跳梁小丑又懂什么?難道你要被一個玩具操控么?” 寇斯切凝視著自己最后的親人,一字一頓地告訴他:“雅嘎,人總需要新的開始,不,我們會有新的開……” “別做夢了,哥哥,求求你,至少別像他們一樣!你知道那個詛咒,你一直都知道!你只是在說夢話而已,可你的夢話連我都騙不了,只能騙自己!” 雅嘎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嘶啞又絕望,已經(jīng)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喚醒自己兄長。寇斯切的神情也變得憤怒起來,劇烈地喘息著,開口想要說話,可緊接著又劇烈地嗆咳。 面紅耳赤。 到最后,近乎窒息了一樣。 每一次,每一次兩人爭執(zhí)到最后,他都會像是這樣! 雅嘎凝視著他的臉,不知道這究竟是他太過軟弱,還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對她快要死的兄長稍微留存一點溫柔和憐憫。 “太卑鄙了,哥哥。” 雅嘎失望地搖頭:“你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 她取出了自己的魔藥壺,拿起寇斯切的湯勺,倒出一滴,倒入了他的嘴里??蛇@一次往常的劑量已經(jīng)不能再帶來神奇的效果了,寇斯切依舊痛苦。 她愣了一下,有些驚慌,不斷地將魔藥倒入了寇斯切的喉嚨里,直到半壺過后,寇斯切才勉強地回過氣來。 可是他的臉色在舒緩了一瞬之后,再度鐵青。 好像忍受著什么痛苦一樣,無數(shù)青紫色的血管自松弛的皮膚下面浮現(xiàn),如同藤蔓一般在他的身上爬行,令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心口,劇烈地喘息。 “我感覺……不太……” 他猛然吐出了一口漆黑的血液,艱難地發(fā)出聲音:“不太好……” 啪! 好像有什么破碎的聲音從他的軀殼中響起,他愣了一下,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神情驟然變得錯愕又震驚,到最后,變成了難以言喻地猙獰。 看向呆滯的芭芭雅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