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莫名其妙,天上掉下來一個學(xué)生。 哭著喊著想要拜自己為師,好像自己忽然之間變成了玄鳥之類當(dāng)世頂尖的大佬,只要抱住自己的大腿就能夠平步青云,升職加薪,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一樣。 就連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佬,也親筆寫了推薦信,措辭和藹,態(tài)度親切的征求你這個年輕人的意見,和你打商量。 小老弟,我家的不成器的重孫子哭著喊著要給你當(dāng)牛做馬,給個面子,收下來好不好啊? 槐詩低頭看著那一封簡短的薦書,翻來覆去,確定自己沒有產(chǎn)生幻覺,也沒有被人下藥。信上更沒有什么詛咒和隱藏的惡意。 而林十九看上去確實也是一片赤誠,毫無任何陰謀詭計。 但是不是就哪里不太對? 有一說一,林家的人都是個頂個的帶惡人沒錯,但也不至于這么沒腦子啊?況且,這語氣是客氣到家里,給自己面子也給到了極點,但你真敢不同意么? 同意了之后自然一切好說,不同意的話……那當(dāng)代燭九陰還要不要面子了? 真要是惱羞成怒的話,隔著十萬里都足夠把槐詩戳死在這里了。 打心底來說,槐詩是不想收這個學(xué)生的。 首先他怎么看林十九都不像是什么發(fā)自內(nèi)心熱愛古典音樂,哭著喊著要跟著槐詩拉大提琴的藝術(shù)少年。 其次,林家人就更不要說是什么善男信女了,走孽業(yè)之路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槍斃十次都不冤枉的主。 和這種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怪物世家比起來,槐詩這種定了天也就是個雪橇犬。 狗模狗樣的,怎么做人家的大當(dāng)家? 如今在象牙之塔,導(dǎo)師和學(xué)生之間的關(guān)系哪怕不如古代師徒那樣緊密,但哪怕就是個教導(dǎo)員,學(xué)生出了事兒,他也跑不了啊。 倘若林十九要是在學(xué)校里忍不住心里那點蠢蠢欲動的犯罪思想,他多半也要被連累到局子里去。 說不定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吃著火鍋唱著歌,一口大黑鍋就從天上掉下來,罩在腦門上……摘都摘不下來。 如今的林十九,哪怕看上去再怎么純潔無害,但本質(zhì)上依舊屬于麻煩精。 槐詩如今好不容易才享受了半年多的平靜生活,實在不想再往坑里跳了。 因此,他才會越發(fā)的無奈。 看著趴在地上不起來的林十九,就忍不住仰天長嘆:“何必呢?你覺得我有哪里好,我改還不行么?干嘛就緊盯著我一個人不放呢?” “老師這是哪里的話!” 林十九依舊趴在地上賴皮,趁著槐詩不注意竟然已經(jīng)抱住了他的大腿,肅聲回答:“老師您為人正直,素來潔身自好,兼又文武雙全,德高望重,容貌俊美……如今放眼全境,年輕一代里論顏值、論資歷、論才學(xué),又有哪個能夠和您相提并論呢?” 槐詩一愣,捏著下巴想了半天,情不自禁的點頭: “這說得倒也是啊。“ 林十九眼看有門,頓時狂喜,大腿抱的更緊了,口中更是滔滔不絕:“弟子自知愚鈍,心中對您只有一片拳拳敬仰之心,絕無半點不敬之意,只希望能夠為恩師端茶倒水,長隨身側(cè),聆聽教誨,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還望老師能夠不計前嫌,收下我這個迷途知返、改頭換面的可憐孩子,給我一片燦爛一片天,學(xué)生定然粉身碎骨、結(jié)草銜環(huán)、當(dāng)牛做馬以報老師的大恩大德!” “這好像也沒錯。” 槐詩沉思了片刻,低頭看了好像拴在自己腿上下不來的林中小屋,便露出微笑:“小十九啊……” “哎,老師有什么吩咐。” 林十九驚喜的抬頭。 然后,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 ——超小型審判裝置·蠅王。 超載模式已就位。 足夠瞬間將他灰飛煙滅的光芒醞釀在槍膛之中,只要槐詩扳機一扣,林十九立馬就可以人生重啟,重新再來。 刺骨的寒意自那飄忽不定的焰光里擴散開來,令林十九凍結(jié)在原地,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 這么多年作死而來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他面前這個一臉微笑、神情和煦的大哥哥,是真得打算并且將會把他殺死在這里的,甚至有能力讓他永不超生,哪怕是靈棺也復(fù)活不過來的那種。 被那一雙眼睛看著,他竟然在驚怖之中有所恍悟:眼前的這個人不殺自己,不是因為他的太爺爺是震懾東夏九獄的燭九陰,而只是純粹因為……他還不想而已。 只要他想。 自己就會死。 這一瞬間,林十九終于從面前這個男人一貫溫和慵懶的外表之下,窺見了其中猙獰的棱角與本質(zhì)。 正因如此,才會真正的害怕。 可林十九卻難以分清——究竟是害怕死亡,還是害怕面前這個只是虛長他幾歲的大哥哥。 “老師,您這是……什么意思啊?” 他干笑著,努力的向后挪了一點,然后,槍口又向前逼了一寸,頂在了他的腦門。 “就是這個意思啊。” 而在令人發(fā)毛的微笑中,槐詩低頭看著面前的小老弟,一字一頓的問:“其實拜師啊什么的無所謂,你來碰瓷什么的,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但既然你都趴在地上誠心誠意的懇求了,可為什么老師我卻感覺,你剛才所有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呢?” 林十九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這個……老師你聽我解釋。” “嗯,我聽著呢。” 槐詩頷首:“希望你的解釋盡量不要太長。” “實話說,這都是老太爺?shù)囊馑肌!? 林十九的汗流浹背,嘴里卻絲毫不敢停頓,磕磕絆絆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前些日子,老太爺忽然就把我叫回去,讓我來象牙之塔,并且找你做我的導(dǎo)師……說真的,我是真不敢來啊,難道我不怕掉頭嗎?但我也是沒辦法啊!” “那你覺得你家老太爺是什么意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