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就開始了么?” “前菜而已,后面的在繼續(xù)……”槐詩聳肩,“這不是怕你等得無聊么?” 郭守缺從口袋里抽出了筷子筒,拔出了一雙象牙筷,引得下面吶喊助威的弗拉基米爾一陣譴責(zé)不提——這個男人低頭,端詳著盤中的佳肴,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啊……” 伸手,夾起了薄薄的一片,放在眼前,隔著近乎透明的魚肉,竟然能夠看到魚缸之中暢快游動的龍河豚。 它還活著! 哪怕早已經(jīng)被剖開,剔除了內(nèi)臟……當(dāng)依舊宛如無事發(fā)生那樣,暢快的在水中游動著,早已經(jīng)沉醉在短暫的迷夢之中。 “不得不說,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令人心神振奮。” 郭守缺張口,將不帶有絲毫河豚毒素的鮮美魚肉放入口中,大口咀嚼,暢享此刻口中擴散的鮮甜和甘美,陶醉的頷首。 味覺炸彈,在這一瞬間爆炸。 “懷紙小姐,只論刺身一道,你已經(jīng)凌駕于深津慶之上了!” 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哪怕面目之上的胡須和頭發(fā)在瘋狂的生長,而站在地上的雙腳紋絲不動,縱然褲管之中無數(shù)樹木一樣的氣根在飛快的生長,落地生根,絲絲縷縷的鉆破了鐵石,刺入泥土之中,迅速擴散。 木質(zhì)的紋理從他的面孔之上瘋狂擴散,恐怖的僵直蔓延在他的軀殼里。 他整個人都在迅速的……木質(zhì)化! 來自輿岱山的上萬種生機中,由槐詩精心所選擇的上千種深淵植物所編制而成的生機在他體內(nèi)恐怖的深度中在旺盛的生長。 擴散。 虛假的生機像是炸彈那樣的掀起萬丈狂瀾,注入了澎湃的活力,同時也在催發(fā)著他的老化和衰亡。 只要活著,死亡就無法避免。 而如今,槐詩精心料理出的生機在他的體內(nèi),正在無限的將這一進度加快,畢竟這一具蒼老軀殼的極限。 直到他的眼眸之中有烈火燃起。 郭守缺微笑,木質(zhì)化的軀殼驟然崩裂開無數(shù)痕跡,從其中有來自深度之下的無明火之火流露而出,擴散。 將體內(nèi)一切駁雜的生機燒盡。 恢復(fù)原狀。 而他面前的盤子,早已經(jīng)被一掃而空! 仍舊嫌棄不足,他抬起眼睛問:“有酒么?” “稍等片刻。” 隨著金燦燦的天婦羅端上來的,乃是一杯溫?zé)岬那寰疲?dāng)煉金之火一閃而逝,燒焦的魚鰭就落入杯中。 刺鼻的腥味中,特殊的鮮活酒香升騰而起。 無色的清酒已經(jīng)化作了碧綠。 傾盡槐詩昨晚所準(zhǔn)備的所有猛毒,匯聚成這一杯近乎瘟疫實體的毒酒,放在了郭守缺的面前。 老人仰頭,一飲而盡。 然后,就在那一瞬間……毒素,萌發(fā)了。 他僵硬在原地,五指驟然抽搐,竟然將手中空空蕩蕩的酒杯捏碎。 緊接著,有一縷可怖的雷光從他口中流露而出,雷光之中的怨恨和憤怒擴散,令整個賽場的空氣瞬間焦熱,暴虐張狂,即將擴散向四面八方 郭守缺深吸了一口氣。 牙齒咬緊——將那一縷逃竄而出的雷光,再度,吞入了腹中。 緊接著,那鼓脹起來的腹部迅速干癟,傳來一陣低沉的鳴動。 腸胃在抽搐那樣,煥發(fā)出饑渴的鳴叫。 “好酒!” 郭守缺揚聲贊嘆,酣暢淋漓的大笑:“實在是開胃!一不留神,竟然讓我將肚子里最后一點存貨消化光了!” 無數(shù)霉斑、菌株、毒素在他的雙眸之上浮現(xiàn)又迅速的開敗。無窮盡的毒素在他的體內(nèi)更替循環(huán),竟然無法奈何的了它! 反而像是健胃消食片那樣,幫助他消化! 令他的氣息變得越發(fā)的猙獰…… 風(fēng)卷殘云,將天婦羅、壽司乃至其他的一切全部一掃而光,最后饑渴的望向槐詩,還有他手中冒出蒸汽的砂鍋。 郭守缺咧嘴,露出白皙又整齊的鋒銳牙齒,迫不及待。 “能不能快一點啊,懷紙小姐……”他沙啞的催促:“秀色可并非可餐之物,這一道料理,真正重要的地方,能不能趕快端上來!” “別著急嘛,米飯才剛剛熱。” 槐詩平靜的安撫著面前的食客,伸手,按在了砂鍋之上,鑄造開始——彈指間,有厚重的水蒸氣從縫隙和空洞之中噴薄而出,裹挾著難以言喻的誘人香氣。 就連臺下的深津慶也不由得雙手握緊,死死的抓住膝蓋,瞪大眼睛。 那究竟是惱怒、驚愕還是妒恨呢? 這一份濃香,竟然凌駕與自己之上! 當(dāng)鍋蓋被掀起來的時候,噴薄而出的便是璀璨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瞳。精美的魚肉在釜中翻涌,獨屬于河豚的鮮美氣息厚重的像是洪流那樣,吞沒了一切。 郭守缺緩緩的挑起了眉頭,似是驚嘆。 可槐詩卻難掩的不滿和遺憾。 終究……還是差一點火候啊。 “還等什么啊?”郭守缺握緊了筷子,饑渴的催促:“快一點,快一點,懷紙小姐,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 “稍等……還差,最后一道工序。” 槐詩抬手,揭開旁邊的罐子,將燉煮多時的魚骨湯,澆灌在河豚鍋之上,瞬息間,那厚重的香甜氣息向內(nèi)收縮,消失無蹤。 一切美妙滋味已經(jīng)盡數(shù)濃縮在了鍋中。 而如今漂浮在河豚鍋之上的,竟然是……酸菜? 沒錯,那是所有廚魔都能夠清晰的分辨出的材料,使用東夏的工藝所炮制而出的腌菜——但令所有人惱怒的卻是,這根本就是隨便炮制出來的簡陋貨色! 就好像一個摳腳大漢堂而皇之的闖入了衣冠楚楚的冷餐會里一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