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不想聽這樁鬼案,也不想被厲鬼標記。” 趙福生聽他這樣一說,訝然的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就你這覺悟,朝廷怎么讓你掌控一個縣的?” 她不滿的道: “我在為朝廷賣命,還沒拿過朝廷的銀子。像你這種人卻偏偏受朝廷優(yōu)待,我看你寶知縣比我萬安縣富多了——”她越想越不滿意: “這一趟我替你解決了一樁鬼案,你的俸銀該給我才是。” “……” 鄭河嘴角抽搐。 但錢財如今對他來說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他豪爽的道: “大人拿去就是,但是這樁鬼案——” “你聽不聽都不影響,因為這樁鬼案,你早被標記。”趙福生聽到他愿意出錢,臉色稍緩,接著說出口的話震得鄭河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 “我長話短說。” 兩人都是鬼馬車的知情者,鄭河更是被記錄在鬼冊之中,趙福生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 “幾十年前,帝京出過一樁鬼案,應該就是鄭河先前提到過的砍頭案。” 她說到這里,心中對于無頭鬼的來歷生出好奇,打定主意之后要讓鄭河將這樁案子整理成冊,自己要好好了解一番。 無頭鬼如今在劉氏宗祠之中,遲早是個禍患,她要將其解決,便要先了解清楚鬼的過往,再找到應對的法子。 封神榜只是最后的手段。 封神榜的神位解鎖會在瞬間將厲鬼請封成神,但劉氏宗祠兩鬼形成了平衡,除非趙福生同時能開啟兩個神位,才能將二鬼一并封神。 可封神榜神位的開啟所需要的功德值是天價。 除了首次開啟占到了便宜之外,第二次開啟的價格是一萬功德值,之后第三格神位趙福生懷疑還會超級加倍。 畢竟第二層地獄開啟后,第三層地獄的開啟也需要一萬功德值。 如此一來,功德值嚴重不夠用,大部分時候還得靠自己。 “唉——” 她嘆了口氣,目光落到面前神情緊繃的二人身上,又將心里的雜念排開,專心說鬼車案: “我要說的案子不在這樁鬼案上,而是這樁鬼案當時引發(fā)了一位金將的離世——” 趙福生一說到這里,鄭河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鬼、鬼馬車——” 他這樣一說,趙福生本來還不確定出現(xiàn)在萬安縣、定安樓的鬼車是不是幾十年前厲鬼復蘇的金將,此時終于確認。 “果然是。” 趙福生點了點頭: “這位金將馭使的厲鬼自帶大兇之物,大兇之物應該是一輛鬼車。” 她說到這里,看向鄭河: “看來你也早知道這個事——” “不關我的事啊。” 鄭河喊冤: “鎮(zhèn)魔司內,好多人都知道這個事啊,可是、可是鎮(zhèn)魔司內沒有人被標記過啊?” “沒有標記?” 趙福生心生狐疑。 “是。”鄭河咬了咬牙,心中一狠,道: “鎮(zhèn)魔司內除了令使會被登記在冊之外,令司的身份信息更是朝廷的重要核心,每個人的出生、來歷及馭使鬼物、手段,按理來說都是要登記在冊,上呈天子。” 說到這里,他神色怪異的看了趙福生一眼,心中暗道:除了趙福生這樣野路子出生的人之外。 “雖說有些人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不肯多說,或是胡說八道,但至少明面上還是走走過場的。” 鄭河道: “令司之間若是有背景、有關系的,稍加打聽,也能知曉對方實力底細。” 而令司都是馭鬼者,鬼物復蘇的概率隨著辦鬼案的次數(shù)而增加,一旦處于失控邊沿,朝廷會提前派遣專人前往當?shù)兀犹媸Э亓钏镜穆毼弧槺闱謇砺闊? “這種情況下,大人應該清楚,如果僅只是知曉就會被標記的話,那不知會出多大亂子。” 鄭河解釋著: “所以不知朝廷做了什么,反正凡鎮(zhèn)魔司的人厲鬼復蘇,是不可能因為聽到、提起便被標記,除非是像萬安縣之前一樣,縣衙出事,才會使得厲鬼橫行。” 他這樣一說完,趙福生也心生覺得怪異。 如果說提起、聽說鬼案便有被標記的可能,將這種可能視為一種可傳染的詛咒的話,那么鎮(zhèn)魔司的人是怎么擺脫這樣的詛咒的? 趙福生敢肯定,這與魂命冊無關。 畢竟她遇到鬼馬車時,也在魂命冊上,但這并沒有使她幸免于難,最終仍是上了鬼馬車。 如果名字登入魂命冊無法避免擺脫這樣的詛咒,那么朝廷必定有另外扼制鬼咒的手段,將來若有機會,她興許可以去帝京一趟,打聽打聽。 柳春泉聽到‘金將’、‘鬼車’膽顫心驚,他目光在兩人身上左右游移,想要問話,卻又不敢打斷這兩人的對話,只好焦慮不安的坐在一旁,等待二人說完之后想起自己的存在。 趙福生想不通緣由,索性暫時不想了,又接著說道: “這鬼車當時失控后,開始四處游走,但這駕車的厲鬼手中有一個冊子,誰的名字記在上面,厲鬼就會駕著鬼車去邀請誰。” “……” 柳春泉的臉色逐漸煞白: “大人的意思……” 他也不傻。 想起十年前女兒深夜上了一輛黑色的馬車,那時不明就里,以為女兒是鬼迷心竅跟人私奔,心中既羞且怒又不敢對外人言。 如今聽趙福生話中意思,竟似是女兒真被厲鬼帶走。 如此一來,豈非當年是自己親眼目睹女兒臨死前的一幕了?! “我在鬼車名冊上,看到了柳紅紅的名字。” 趙福生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這短短兩句聽進柳春泉耳中,卻如雷霆萬鈞,整個人如失魂木偶,呆愣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鄭河心中一寒。 柳春泉早前確實曾跟他說過這事,照趙福生所說規(guī)則,他應該被厲鬼標記。 但鎮(zhèn)魔司有不成文的庇護法則:凡鎮(zhèn)魔司內人員厲鬼復蘇而死,也不會因為聽到、看到、說起便受厲鬼標記。 這些年來,這個法則從未出過紕漏。 他原本對于趙福生所說的鬼案抗拒萬分,此時想起這條法則,倒覺得心中坦然。 “嗚——我的女兒——” 柳春泉這會兒終于反應過來,一聲突兀的哀嚎在船舫上響起。 這聲音悲痛欲絕,如喪崽的孤鳥,遠處船艙內有人探了頭出來,往這邊看。 趙福生雖說同情他,但也警告他道: “小聲點。這件事情不可外傳,鬼車的事不要隨意告訴別人,以免引來禍端。” 她看向鄭河。 這位寶知縣的令司在得知此案是鬼車后,已經(jīng)放松了警惕,她露出一個笑容,警告鄭河: “你也小心一點。” 鄭河扯了扯嘴角: “多謝大人關心,但是——” “沒有但是。” 趙福生打斷他的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令鄭河有些不安,正欲說話時,就聽趙福生再道: “鬼車的名冊上,下一個就是你。” “鬼車——”鄭河笑著說了兩個字,接著終于聽清楚趙福生話中意思,他本來就僵硬的笑容一下更僵,臉上鬼氣森然: “大人是什么意思?” “鬼車的名冊上,如今登記著你的名字,下一個鬼車要帶的就是你。” 趙福生這會兒心情不錯,又重復了一次。 鄭河的面色大變: “不可能吧!大人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 “事關鬼案,我從不開玩笑。” 趙福生擺了擺手,笑著看鄭河變臉: “不過暫時你不用擔憂,如果你運氣夠好,說不定在你厲鬼復蘇之前,鬼車也未必能找到你。” 她若有所指的看了鄭河胸前一眼。 “開什么玩笑……” 鄭河眼前一黑。 “好了,正事說完了,你去催催河鮮。” 趙福生目光轉向遠處,看到一大群人此時浩浩蕩蕩從定樓的方向往河邊行來,為首的正是范氏兄弟。 范必死與周圍人有說有笑,哄得一群士紳、富賈團團轉。 趙福生看到這些人,再想到寶知縣一行的收獲,也覺得心中暢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