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八月的盛京城,烈日當(dāng)空,炎灑大地。 整個天地似一座巨大的火爐,大地炙燙,空氣中都彌漫著焦灼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仿佛一點星火就能引起爆炸。 但在盛京城西南的鎮(zhèn)武侯府隱武閣內(nèi),空氣的溫度卻明顯低了極多。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將這一方天地禁錮封鎖鎮(zhèn)壓,外界的一切氣息影響,都無法波及這里。 空氣都似乎凍結(jié)起來。 整個閣院都被一股膽顫的寒氣籠罩,陰郁的都能凝出水來。 書房內(nèi),一個身形偉岸、猶如神魔一般的紫金冠男子面對墻壁,負(fù)手而立,眸光如有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看不住任何的情緒波動,靜靜的望著墻壁上的一幅女子畫像。 畫卷中,天地蒼茫,綠野如毯,一條蜿蜒的九曲河流自天邊而來,有一淡雅女子,輕揚婉兮,于河畔絕世獨立,輕輕回眸。 剎那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便是北莽蒼茫綿延數(shù)萬里莽荒天地,也瞬間變得柔情起來。 “蟬兒,你生的好兒子!” 鎮(zhèn)武侯姜時戎駐足許久,終于在某一時刻,冷笑出聲。 原本死寂幽靜的書房,瞬時間動蕩了起來,殺機升騰,冷冽冰寒。 死水般沉寂的眸子中,忽有萬千寒光凜凜的刀槍絞殺而出,組合成無數(shù)殺伐大陣,轟然運轉(zhuǎn)起來。 東側(cè)的書案上,一個鋪滿石灰的木匣放置其上,匣蓋早已開啟。 可以看到里面盛放的赫然是一顆表情激烈的蒼老頭顱。 如雪長發(fā)沾滿了塵土草屑和血泥污垢,滿是褶皺的臉龐,肌肉扭曲。 散開瞳孔的一雙眸子內(nèi),充滿驚懼惶恐到極致的神情。 讓人只是輕輕一望,就能感受到這顆頭顱的主人,在被斬殺的瞬間,遭受到了怎樣可怕而無法面對的精神沖擊,以至于直到神魂消散,眸子中依然深深篆刻著當(dāng)時的感受。 “我早就說過,此子不能留!” 此時,書房中還有一名年逾七旬的老者,他一身錦繡長袍,盡顯雍容華貴之氣,平靜的坐在書案對面的一張?zhí)茨緦捯紊希砼缘牟鑾咨希讱馍穑柘泔h溢。 “他是秦人,縱然出身侯府,是你姜時戎的兒子,但依然無法擺脫前秦遺族的因果,未來必是大周之患,侯府之患!” 錦衣老者抬起手中的金杖敲擊地面,發(fā)出沉悶的震蕩,冷聲道:“結(jié)果如何?殺害兄弟、姊妹,殘殺主母,現(xiàn)在竟然連天海也死在他的手里,若非他與前秦異族勾結(jié),怎么可能有此能耐?” “岳丈勿怒,當(dāng)年留下此子并非是我感情用事,他母親助我斬殺拓跋雄哉、晉升武圣,的確與我有恩,在我心中種下種魔,難以根除,是我晉升人仙的心障。” 姜時戎回過身,向著錦衣老者躬身行禮,道:“也正是因此子身懷先秦遺族的血脈,是我探查先秦遺族和涼州鼎器的契機,怎料他城府如此之深,被困侯府十六載,從未顯露過一點端倪!” “時戎,多說無益,我此次前來盛京城并非是來聽你解釋的!” 錦衣老者擺手:“我知道你與小女賀樓輕妃感情真摯,又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師兄妹,但她死在姜離的手中,我豈能無動于衷。 “賀樓世家也是傳承中古時代的圣人之后,千年底蘊、血脈高貴,我賀樓殷的女兒被人殺死,此仇若是不報,豈不是成為其他世家大族眼中的笑料,說我賀樓世家膽小如鼠!” “岳丈,并非我不想懲治姜離,實在是他深受景皇器重,又是麒麟所收的圣人門生,功勛卓著,寫有兵家圣典,若在北伐這個關(guān)鍵時刻,圣上必然暴怒!” 姜時戎微微頷首,恭聲道:“只待北伐結(jié)束,我必親手結(jié)果此子,斷去一切因果循環(huán)!” “笑話,大周朝武將過萬、持戟披甲的軍士也有千萬,難道少了他一個姜離,大周朝就舉步維艱了?” 賀樓殷不屑一顧道:“此事你無需再管,我已經(jīng)派人前往莽原,最遲半月就會有消息傳來,你不方便的做的事情,我來替你做!” “如此……” 姜時戎抬頭,眼中精芒一閃,剛要說些什么,外面忽有腳步聲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急聲稟報:“侯爺,西路莽原的最新戰(zhàn)報已到!” “送進(jìn)來!” 姜時戎聞言,只能收回話語,向著門外命道。 “侯爺!” 一名蒼髯如戟、膚色黝黑宛若黑炭的魁梧甲士推門而去,雙手奉上一枚蓋著火漆的信箋。 “為何如此之遲,自五天前就再未有信箋送回!” 姜時戎接過信箋道。 “據(jù)送信的暗探稟告,西路形勢在十二日前驟變,但消息封鎖的很嚴(yán),咱們在莽州的人除了探聽到景皇急命兩路軍馬馳援西路外,就再無音訊傳出!” 魁梧甲士甕聲甕氣道:“后來千辛萬苦探聽到一些情況,但欽天監(jiān)卻已經(jīng)祭起大陣,將北方邊境嚴(yán)密探查,更有很多射手日夜在邊境巡邏,射殺一切飛過的碧隼信鴿,只能派人親自攜帶信箋而來!” “西路軍出問題了?” 姜時戎眸光一凝,覺得十分蹊蹺。 景皇連派兩路大軍支援西路,足以說明西路軍遇到的情況十分棘手,甚至岌岌可危。 可自從北伐消息放出后,莽汗已經(jīng)將八大王族的精銳力量和絕頂高手,全部調(diào)往王庭。 西北部的莽軍很難出現(xiàn)武圣、鬼仙以上的強者。 一般情況下,縱然與西路軍全線火拼,也不可能出現(xiàn)實力過于懸殊,或者是急劇反轉(zhuǎn)的情況。 帶著疑惑,姜時戎拆開信箋,神情立時驟變,眼中浮現(xiàn)出震驚、驚慌的神色。 “岳丈,你這一次向莽州派去了多少人?”姜時戎急問。 “一位武圣、一位鬼仙,以及神變宗師六人,還有兩名奪舍境的道法高手,足以殺死姜離了!” 賀樓殷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做什么?西路軍出了什么事?” “洛兒闖下了彌天大禍,我就應(yīng)該讓他去北莽!” 姜時戎舉起手中的信,怒其不爭道:“洛兒統(tǒng)領(lǐng)五萬軍馬負(fù)責(zé)西翼作戰(zhàn),卻因為存了與姜離比斗的心思,私自率軍遠(yuǎn)離規(guī)定路線,致使西翼防守空虛,涼州大營被百萬莽騎偷襲,西路軍大敗!” “什么!” 賀樓殷猛地站起,不能置信道:“不可能,洛兒怎么會犯下如此荒唐的過錯,其中必然有不為人知的隱秘,很可能被人暗算了!” 他想了想,道:“或許就是姜離,我這些時日打探了此子的很多事情,姜離陰險多謀,手段行為常常出人預(yù)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