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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成甲士的“章京家族”大人物聞言,緩了半日說道:“劉六觀,便是到了如今,你還有了這念頭,想要為‘厲詭’相面么?
豈不聞,你的這手段,最后不過是取死之道而已。
——和‘厲詭’扯上干系,就算是那些廟子之中的佛爺,亦落不得一個善終。
你之神通微末,不過是皓月之下的熒光。
你若是再傾心于如此,恐有朝一日,落到了‘厲詭’的地步。
在者而言。
你說的這位上師神色宛若是‘厲詭’,這話無有應有,便是你說他長了一張菩薩的面貌,亦要比你這樣說要好。”
那甲士繼續說道:“你的這些驚世駭俗之言語,除了我和我父親,其余之人莫不都當你已經瘋魔。
你看看你說的話語,都是些甚么胡亂的言語。
看山是詭,看水是詭。
你這個六觀,觀六物都是‘厲詭’。
若是如此,都是‘厲詭’,你就住在了‘厲詭’之中。
你未修佛心,不練真元,日日夜夜,都和‘厲詭’為伴,你早就應化作了‘厲詭’!
你才是那個‘厲詭’!
可是你現在看看,你卻好好的。
故而你以后要小心了你的那張嘴!你的這些言語叫那些佛爺們聽到,便是我也護佑不得你。
再不說這些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思慮一二。”
他言語上輕輕敲打了一下“劉六觀”。畢竟,指控一位廟子之上的“第五階次第上師”是“厲詭”,這亦并非不可。
和當年陸峰面對的,指認一位土司是外道一樣。
都須得一位有大身份,大地位的貴人提出來,方才可一錘定音!
像是“劉六觀”這樣的術士提出來此言語,便是“大逆不道”。
都不須得廟子之中的佛爺動手打殺,“章京家族”都須得有所表示。
故而甲士拿起來了馬鞭,佯裝要抽打“劉六觀”,不過最后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也是一種親昵的表現。
并且,“劉六觀”對此亦很受用。
甲士對此毫無意外,他思考再三,方才妥帖說道:“你且站在一邊等著那僧人懺罪完全,到了后頭,說上一句話,我們就走,和他們不須牽扯在了一起。
由你出面。”
“劉六觀”“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心中竊喜。
他亦知道,剛才的這一番提點,也是他作為自家大人的心腹方才得說。
他這個出身,就算是想要在大人座下做一個奴才,亦做不得。
求不得。
連一聲“主子”都稱呼不了,止能稱呼得大人。
不過他退下之后,這位“大人”徐徐撫摸自己的面具。
到底是無有將他的面具放下。
不過他言語說道:“‘厲詭相貌’?
為何有如此逆天之相貌?
還是說,他也是從陰山那邊來的?
若是如此,他是否知道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此處,那甲士一只手轉動著自己右手大拇指頭上的大扳指,陷入了思考之中。
劉六觀走了回去,再度站立在了帳篷旁邊,雖然看似二人說了很多,可是實際上這二人說話,不過就是一會兒的功夫。
里頭“永真”念經的聲音已經余留尾聲。
事情快要完了。
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此處起風了。這本來便是不太重要的事情,在草原上,風是最常見的菩薩使者,止這一會兒的功夫,這風有些大了。
“哎?”
劉六觀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來到了馬兒前頭,想要踏足在馬兒的身上往遠處看一眼。
“圓恒僧”看了一眼,無有動作,但是未曾想到,這劉六觀有些手段,他撫摸了一下馬兒的腦袋,俄而便站在了馬背上!
那馬竟然無有將他摔下來!
‘十分無禮!’
“圓恒僧”臉色一變,便要過去,止還無有過去,就看到劉六觀的臉色變了!
他一只手搭在了眉頭上,做一個“遮陽棚”,另外一只手掐算,旋即說道:“壞了,壞了,壞了!”
他尤有些不相信的望了一眼天色——其實這個時候,三位經論僧包括老日谷,都察覺到了不妙,特別是老日谷,這生活在了這里的老牧民看到遠處的天,忽而變得枯黃了起來之后,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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