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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叫陳元啊。”
她笑著開口，淚珠卻止不住的滑落，尚未落地，便化作晶瑩的冰珠。
陳元默然，在這柳清雪即將開口之際，他搶先開口道：
“晚輩曾遇見過一件事，一條邪蛟與人族女子相戀，后人族女子死去，邪蛟強活十一世，就為等那人族女子的轉世輪回之身。”
“感其癡情，晚輩敬佩之余也十分同情它。”
“全力助他尋回那女子的轉世輪回之身，讓他們重續前緣。”
柳清雪聽得雙目漸亮，清冷的神色都變成了期待：
“那你可知，我的亡夫不僅與你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也與伱相同。”
“自晚輩在太廟看見那靈牌之名，且前輩未直接出手打殺晚輩時，晚輩便心有猜測。”
“那，你可愿與我重續前緣？”
“···晚輩并不知曉前輩與您夫君之間的故事，但晚輩此世過得還算精彩。”
“你若與我重續前緣，或許會更為精彩，來日攜手登臨仙界做那天上仙亦不是難事。”
“晚輩僅靠自身，亦有踏入仙界的可能，無需借助前輩之力。”
“所以，你不愿憶起往昔。”
柳清雪臉色黯淡，好看的眼眸紅透，但此次不再有淚珠滴落，只是彌漫出些許冰霧。
她身上溫婉的氣勢轉冷，仿若層層堅冰再次將她包裹，令她變回那座人人仰望的冰山。
陳元心中暗嘆，但也只能輕聲道了句“抱歉”。
他是前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陳元，是魂穿此界，自靈狐修行到至今的陳元。
再往前追溯宿世記憶，那還是他的本我么？
這位柳清雪可以罵他自私，但他內心便是這般想法。
他不是林芍，對不知多少世代前的宿世記憶，沒有渴求也沒有念想。
只是對這位苦等亡夫的柳清雪，心中多了幾分歉意。
而柳清雪身上的氣勢轉冷后，不復之前那般柔情似水，轉身看著那座孤墳輕聲道：
“我與他便是在此地相識相知，相約廝守。”
“但我出身名門，身負冰元靈體，他只是寒門所出的中品靈根。”
“為了跨過地位門檻間的重重阻攔，我與他嘗試過私奔，絕食，自廢修為，但最終都未能如愿。”
“而也是在自廢修為時，我得知了他的死訊。”
“娘親點醒我，自廢修為是最蠢最沒用的對抗方式，因為自廢了修為，便再無反抗之力。”
“自此，我廢寢忘食的重修，兩年重回金丹，五年入元嬰，三十載踏入化神，百年進返虛。”
“我進入返虛后，族老終于無法再限制于我。”
“我尋到了埋葬他的地方，但百年過去，當年自廢了修為的他，早已尸骨無存，尋不到絲毫痕跡。”
“我恨族老，我恨門第之見，我恨當年為何沒人出來助我們。”
“所以我要改變當年的雪國，由我來制定規則，并給當年有能力助我們但卻沒有出手相助的人懲罰。”
“后面的路我走得很順利，沒人能擋我。”
“我成了雪國國君，將那個未能將我娶過門的人設成了亡夫。”
“有人說閑話，我便讓他世世代代被積雪掩埋。”
她語氣平靜無波，甚至感受不到絲毫的恨意，但個中心酸與惱恨，陳元卻能想象得到。
沉默良久，他誠懇的道：“抱歉。”
柳清雪轉過身，清冷的面容靜看了他數息：
“你無需抱歉，當年的你也是這般，對所有之事都有自身的見解與看法，你沒有變。”
“換了常人，早已求著我幫他點化宿世記憶，與我共享雪國國君之位了。”
陳元張了張嘴，最終搖了搖頭，卻是不再出聲。
兩人就這般靜立良久，最終還是柳清雪打破沉默：“你自哪界而來？”
“地仙界。”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前輩，晚輩已打開空間通道，最多兩日便可返回，勞煩前輩送我回到兩國邊境···”
“不要再叫我前輩！”
柳清雪的語氣忽然加重，過了片刻后才道：“至少不要用這張臉。”
陳元抿了抿嘴，默默的運轉幻心訣搭配體修秘術，將面部結構做了些許調整。
雖然移動不大，但卻像是換了個人。
“掩耳盜鈴，變回去！”柳清雪皺眉清叱，眼里多了幾分不滿。
她只是想讓他與自己同輩相稱而已，他變什么臉？
他這點幻術在自己看來，于輕紗都算不上。
勢比人強，陳元默默的恢復成原本的樣貌，頗為無奈的看著她。
看著他無奈的眼神，柳清雪心中像是被針扎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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